脸蛋儿布满了笑意。
薄云西的目光落在陆白白开心的小脸上,自从拍卖会绑架她清醒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
这才是十七岁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无忧无虑的。
这一刻,薄云西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餐桌上,小豆丁尽量躲开薄云西的目光,但是小孩子天性使然,他还是好奇地东看西看。
桌子上,有陆白白最喜欢的醉虾。
她刚要夹道一只,她的筷子忽然被旁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的筷子碰了一下。
“算了,这只给你好了。”
陆白白转而去吃其他东西,一抬头,一粒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虾仁出现在她面前。
“看什么,要我喂你?”
薄云西说完,也不给陆白白反应的机会,咣一下把虾仁丢进了她的碗里。
看着滚了一圈安静待在碗底的虾仁,陆白白心底百感交集。
就是,有种想要揍人,却打不出拳头的沉闷感。
内心足足挣扎了一秒,她果断夹起虾仁丢进嘴巴里。
嗯,真香!
云婶和云叔除了一开始有一些拘谨之外,吃的都很尽兴。
一顿饭下来,没见薄云西吃上几口,碗边倒是堆了小山一样的虾壳。
陆白白吃饱喝足满意的放下筷子,余光掠见身边男人碗边的虾壳,俏脸红了红。
“那个,我来吧!”
陆白白从周严手中接过薄云西的轮椅,推着他向前走。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轮椅上的男人,嘴角微微掀起一道幅度,搭在毛毯上的手指,惬意地轻轻敲打着。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
陆白白脱口而出,这里环境好,而且大厨做的饭太合她胃口了,清淡而非寡淡无味。
薄云西没再说话。
走在一旁的周严轻轻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平板递给自家老板。
结果却收到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他一抖,赶紧溜去打开车门,把冰冷着脸像是欠了他二五八万的大boss推到车子里。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云叔云婶酒足饭饱,又涨了见识,跟在白白身边呀,这周围人看他们的眼光都不一样。
好像他们不是穷乡僻壤来的,而是什么成功企业家,格外的受人尊敬。
云婶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虽然薄云西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有钱啊,对白娃子还好,她是看哪哪都满意,挑不出半点毛病。
“白娃子,人家云西对你不错,你可要好好和人家过日子。”
陆白白认真点头:“知道了云婶,我会好好照顾云西的,保证把他照顾的白白胖胖。”
正在喝水的薄云西差点被呛住,脸色怪异,他怎么感觉,这是小妮子在故意整他?
云婶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看到薄云西的脸色,连忙正色道:“你可不许跟人家吵架,听见没?”
“哎呀知道了云婶,我是最不喜欢跟人吵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生气一般一包痒痒粉就解决了,实在不行,就再加上一包臭臭粉,总能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治的服服帖帖。
云婶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听到她这样说,就知道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打好主意了。
到医院,薄云西没有下车。
云叔云婶也没让他们送,老两口一个拎着打包的饭菜,一个抱着孙子。
回到车上,陆白白伸了个懒腰,忽然听见旁边的男人说。
“碧水庄园现在在你名下,医院旁边最大的那家酒店是我名下的产业,总是住在医院要是不方便,可以去那里住。”
“等等,碧水庄园……你给我了?”
薄云西点头,“有什么不妥吗?”
还有什么不妥?
这个男人……陆白白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站在楼下,天上掉下一块馅饼,偏偏扔馅饼的那个人站在楼上冷眼俯视着她。
仿佛在说:女人,收下我给你的馅饼。
咦~
陆白白抖了下胳膊,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让人无法看出她此刻的内心真实想法。
但是惊喜往往来的就是这么快,她有些木讷的点头。
“谢谢你,云西。”
“嗯。”
薄云西嗯了一声后,什么都不再说。
他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似乎外面有什么精彩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回到家里,陆白白来到小咪的房间,小家伙手术麻醉现在还是昏昏欲睡。
薄云西进来后关上房门,站在门口,把轮椅横在自己和小猫咪之间。
“小咪还没醒,云西你躲这么远干嘛,它又不会伤害你。”
缅因猫的性格本就温顺,小咪被薄夫人养的性格慵懒亲人,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发脾气。
而且十分自来熟,除了薄云西。
“不是我怕它,是它怕我。”
薄云西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目光却警惕地看着小咪。
看到她剃光的半边身子,还有身上缠绕的绷带,脖子上的围脖。
明明是藏有尖牙利爪的生物,偏偏生病的时候这么可怜。
吱呀!
薄云西从门板和轮椅之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猫抓板。
他缓缓蹲下,咔一声响,僵硬的关节被打开。
陆白白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一幕,要是他连蹲下的动作都能轻松自如的驾驭,那么对他的治疗就真的可以宣告成功。
蹲是蹲下了,薄云西忍住腿部传来的不适感,按捺内心的一阵狂喜,面上平静如水。
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小咪颓废的大脑袋,停了一会儿,还在半空悬着。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慢慢往下放。
眼看手指就要触摸到小咪的身体,他又猛地收回。
陆白白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喜欢说反话。
什么他不怕猫,不怕猫为什么不敢碰小咪?
虽然一切了然于心,陆白白什么都没说,伸手轻轻抚摸小咪的脑袋。
“小时候我和妈妈在莲花乡的老家相依为命,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妈妈就给我找了一只小狗,我十岁那年小狗成大狗了,却为了保护我被隔壁村的小流氓打死了。”
陆白白面色平静的说着。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傅好好学跆拳道,学打架,村头的小流氓给我打的哭爹喊娘,但是小狗回不来了。”
薄云西坐在地上,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有轻微洁癖的自己会随意坐在满是猫毛的地板上。
陆白白认真地看向薄云西,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小动物是有情感的,也是很脆弱的,它可能连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流氓的斗不过,却敢豁出命保护自己的主人。”
薄云西安静地坐着,过了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小咪的耳朵。
没有毛的那点耳尖,冰冰凉凉,却十分舒服。
他看到猫咪下意识地收起耳朵,又把手伸向小咪毛茸茸的脑袋。
跟摸盖腿的毛毯一样的触感,不过却要柔软许多,也真实许多。
傍晚,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薄云西突然惊醒,眼前一张放大的毛绒绒的脸,一双蓝色的眼睛瞳孔猛地收缩。
“喵?!”
他坐起身,看到身上盖着的毛毯,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咪的房间里睡着了。
一只猫的房间?
小咪猫眼微微眯起,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趴在猫窝里。
陆白白听到动静开门进来,看到薄云西和小咪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的场面。
某人脸色阴沉,眼神阴翳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畜生,为什么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