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厂里给的资料不全啊。”整理熟悉了一个星期设计资料后,木晓月跟耿志远抱怨道:“图纸太老了,好多地方跟现场的照片和录像对不上。”
“是啊,这是个麻烦事!”耿志远揉着额头道:“原装置什么样咱又没见过,听说建成后还进行过几次改进,老外给的资料又是乱七八糟没有头绪,咱们设计起来的确很费劲。”
木晓月道:“跟厂里说说,让我们去A国现场比着装置现状设计一边不行吗?那样不就省事多了。”
耿志远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这样省事,还能跟现场一致。”
木晓月喜笑颜开道:“太好了,要是能到A国去一趟,再辛苦也值了。”
“想是想的挺好。”耿志远苦笑道:“可惜,现在去已经晚了。”
木晓月吃惊道:“怎么呢?”
“我听杜总说,现场已经开始切割拆卸了。要是等咱们办完护照和签证再赶到那里,装置怕是已经全部拆卸完毕了。”耿志远不无失望道。
“是吗?”木晓月大失所望道:“那咱们下一步按照什么原则设计呢?”
耿志远沉思半晌方道:“流程尽量不动,主要设备位置应该变化不大,小的设备位置微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搬迁来的设备全部要用上,管道和阀门只能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用新的代替,反正旧管道又不值钱。”
“这样干行吗?”木晓月担心道:“厂里面会同意吗?”
耿志远道:“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梁城,和杜总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国外搬迁项目最怕原始资料不全。一旦原始资料不全,设计人员又不能去现场亲眼落实,那设计起来相当于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可谓是蒙着头搞设计,弄不好会捅个大篓子。
一旦因为设计上的原因而导致装置无法投入生产,别说四百多万设计费拿不到,就连整个远为公司怕是也得赔进去。
可惜,近十亿的投资项目若是出了闪失,指望着挣点设计费的远为工程公司绝对是远远赔不起的。
耿志远顿时感到了压力山大!愁肠百度下只能是挖空心思、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可能和办法。
第二天一早,耿志远便带着木晓月急急赶到了梁城化肥厂。见到杜弘毅之后,耿志远把设计资料存在的问题和难处一一相告。
杜弘毅道:“耿总,我跟你说实话。这套生产装置目前只有邻国和欧洲各有一套,生产技术对咱们封锁得很严密。A国的企业濒临破产,我们才通过各种渠道以购买旧设备的名义搞到了它。我们的邻国指望着靠这项技术压榨我们,一旦我们也有了生产技术,他们还怎么卖给我们产品赚大钱?”
耿志远听罢若有所思道:“资本都是逐利的,邻国且能愿意?”
“是啊……”杜弘毅叹道:“所以一切工作都是急着往前赶,只要把装置运到我们这里,邻国再想使绊子也使不上了。”
耿志远不解道:“既然这么赚钱,A国企业怎么还会破产?”
“哼!”杜弘毅冷笑道:“A国看着外表强大,其实早就在去工业化的邪路上走了好久。他们的企业也想生产,可是上游原料生产企业早就全部消失了,只能从国外进口,一来一去成本可大了去了。再加上他们人工费高,税收也高,产品根本没法同邻国竞争。产品卖不出去,生产没法维持,最终企业只能是破产了事。”
耿志远顾不得从那么高的层次上考虑事情,而是关心眼下的工作怎么开展:“以现在手头上的技术资料,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跟现场相符,但是一些细节上会出现误差。”
杜弘毅道:“所有设备原封不动尽量利旧,实在不行的话再换新的。至于管道……”
他思索了一会儿道:“除了DN100以上的不锈钢管道利旧外,其他管道全部重新设计采购。”
“阀门和法兰呢?”
“跟着管道走。”杜弘毅道:“运行了三十多年,再好的阀门一拆也不好用了。”
“你这个方案比较好。”耿志远同意道:“仪表也跟着重新设计吧,以后坏了也好换。”
“行吧。”杜弘毅又道:“除了主装置外,辅助设施和公用工程全部采用公制管道,采购起来比较方便。”
几个原则确定好后,耿志远建议道:“我们回去抓紧开始设计,你这边争取再想办法弄点资料,资料短缺或不清楚的地方咱们就按新设计来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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