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要多少有多少。”耿志远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有道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耿志远和庞冬、于庆贺合作了两年多,各自挣下了至少二三十万元,已经超过了当初合作时的预期收益。
两年多来,三个人之间虽然也有磕磕绊绊,但是还算合作愉快。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友情经不起任何考验,再加上王瑾勤吹耳旁风,三个合伙人的决裂也是在所难免。
两年多来,耿志远在设计院已经站稳了脚跟,还拥有了一家餐厅和一座小型工厂,加起来一年至少能赚上几十万,足够他过上衣食无忧的快乐日子。
但是,永远有想法的他绝不会驻足于现有成绩,依然梦想着成为行业上的精英,商业上还能再进一步,让身边所有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都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耿志远吃过早饭戴上安全帽,拿着图纸来到了框架下,准备上去落实几根管道的实际位置。昨天接二连三的烦心事搞得他心情郁闷,粗粗看了一下风向,选了一个背风的楼梯便爬了上去。
早晨,海边的风时常变化,当他爬到第三层来到敞开盖的设备旁时,不曾想风向突然变化,北风卷着一股刺鼻的气息呼啸着迎面而来。耿志远只觉得胸口一闷,他暗道不妙赶紧屏住了呼吸掉头便顺着楼梯往下面跑去。
一口气跑到地面,脚踩到地上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他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脑袋却已经开始发晕。趁着还有意识,耿志远强自直起身向办公楼赶去,不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几乎掌握不了平衡。
“我中毒了!”坚持着回到办公室,他跌坐到椅子上冲刘梅叫苦道。
“要紧吗?”刘梅赶忙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贴心道:“不行去医院看看?”
耿志远闭上眼自我感觉了一下:“还行,得亏我反应快,歇一歇就好了。”
“中了什么毒?光气、丙烯腈还是甲苯?”陈瑛在旁着急道。
“我也不知道,一阵风刮过来就中了毒。”耿志远喘了口粗气道:“我得歇一会儿。”
“不行你睡上一觉。”刘梅和陈瑛相帮着搬过几把椅子道:“把椅子并起来躺一躺吧。”
“好吧,谢谢。”耿志远情知此时不能硬充好汉,便顺从的躺到了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听说耿工中毒了,要紧吗?”中午时分,田洪山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探望。
“没事,好多了。”歇了一上午,耿志远感觉上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脑袋不那么发晕了。
田洪山劝慰道:“以后早晨别上去,海边早晨的风变得快,等到下午或着傍晚风向稳了再上去。”
“谢了,田工,我以后注意点。”耿志远点头道。
田洪山见他并无大事,笑着拉过身后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道:“我这个伙计跟你是老乡,听说你来了非让我带他来认识你一下。”
“哦?”耿志远打量了一眼田洪山身后的年轻人,那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敬州石化的工作服,模样陌生得很,记忆中并不曾认识。
“你是……?”
“我叫刘理清,我父亲是刘若谷,我听他说起过你。”刘理清一句话让耿志远大吃一惊,愕然道:“刘总是你父亲?”
“是呀,我爸又不是什么名人,我用不着乱认爹吧?”刘理清倒很幽默,笑嘻嘻道。
“哎呀,刘工,认识你很高兴。”耿志远紧紧握住刘理清的手激动道:“我在化肥厂的时候,刘总可帮了我不少忙,对我照顾很多。”
“我爹在家里可是把你一顿夸,说你前途无量。”
耿志远脸一红道:“刘总过奖了,我就一普通人,前途无量这四个字可不敢当。”
“立清是我们公司硝酸车间副主任,在我们一块进厂的伙计们里边数他干的最好。”田洪山夸奖道。
“你看你,吹我干嘛?伙计你也干得不差呀!”刘理清锤了他一拳道。
“我可比不上你。”田洪山羡慕道:“你都是车间副主任了,我还是个普通技术员呢。”
刘理清笑道:“你是厂里技术部的大工程师,我们车间都是一线干活的工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不能比呀。”
两个人又插科打诨互相损了一遍,这才算是偃旗息鼓。刘理清跟耿志远互相留了电话,他又道:“县化肥厂亏损的厉害,运转不下去了,说是要下岗一部分职工,弄得厂里人心惶惶。”
耿志远惊诧道:“怎么会这样?现在硝酸市场还可以呀,一吨酸至少能挣个三四百。”
“架不住人多累赘多呀。”刘理清叹道:“光退休职工就好几百人,一年医药费加退休费接近上千万,你说能好得了吗?”
“企业的负担这么重?”耿志远忽然想起岳院长曾经说过,争取一两年内将全院职工的社会养老保险办好,结束设计院企业养老的历史。
“是呀,越老的企业负担越重。”刘理清又道:“陈厂长据说要辞职,准备自己谋条出路。”
“陈健?”耿志远大惊失色道:“他都干到副厂长了,还辞什么职?”
“听说是宁城一家企业要聘他,给的待遇很高,比化肥厂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连陈健都忙着寻了出路,看来县化肥厂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