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过?”靠着描述,盛宴大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而唐泓亦不止去过,还去过很多次,多到老板都认识她,“冰雪王国可是槐大的招牌,当然去过,开业第一天就去了,那个时候还有人吐槽说是档下生风版火锅天堂。”
“为什么?”
唐泓亦憋着笑,“火锅热气,老板为了保持冰面的状态,就会开很足的冷气,然后脚底下会安降温机器,那机器盖着布,就是布不太老实,经常开没五分钟就会跑,然后那股风就顺着脚底钻进人的裤脚里,每次都会被冷风吹个透心凉。”
盛宴没由头的想尝试一下,“下次我们去槐城逛逛吧,你带我走一遍。”
“好呀。”要是去槐城,她有太多的东西想要跟盛宴分享,“你呢?”
突如其来的反问,要盛宴停了几秒,他的学生时期,似乎没有唐泓亦那么精彩,称不上好坏,“你知道坏学生的典范吗?”
“抽烟喝酒斗殴?”唐泓亦挑了几个大众熟悉的词汇。
“我以前就是这一类。”
唐泓亦差点惊掉下巴,谁是?
“为什么?”
盛宴感到新奇,他不怎么分享自己的故事,但也不是头一回说曾经,还是第一次有人不问他真假,而是问其原因的,“坏了就是坏了,没有原因。”
“哪有人坏的没有理由。”唐泓亦丢掉手上的垃圾,“我觉得吧,当坏蛋你肯定更迷人。”
“想看我做坏人,最后铁窗泪?”
“……”倒也不必坏的那么彻底。
唐泓亦立在他的跟前,盛宴的眉宇本就有点锋利,临危不惧的模样就叫人心底乱叫,要是回到十七八岁的年代,浑身是伤,缠着绷带,嘴角边掩着血液,一脸我不好惹的姿态,那个模样光想想,能迷倒一片悸动期的少女们。
她突然就想回到那个时候看看。
“盛宴。”她大声的叫他,像是在叫他十八岁的灵魂,“我带你去我的二十岁,你让我看看你的十八岁好不好?”
盛宴整个人愣在原地。
心口无数的裂缝被填补上,一点点细腻的糖浆将他破碎的地方粘起来,粘的结实。
“我……”他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埋在心里十八岁那年的记忆,仿佛开始冲破枷锁,变得炙热滚烫起来。
十八岁那年,他忘恩负义,抢了自己父亲的家业。
如今三十,往事他早就不甚在意,却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能让他再次想起那一年的故事。
故事中的基调总是沉默阴冷,梦里出现的场景更是没有任何色彩,永远一副黑白基调,随时可以挂在墙上,墓碑上。
如果可以,无数个夜晚他都在祈求,如果可以,就放他离开吧。
离开这个不会给他带来光的世界。
月光洒在地面上,斑驳陆离的光晕反反复复,循循而来,唐泓亦就在他的跟前,视线内的人影不算清晰,被街边小贩的浓烟滚了一层云雾,他迷糊中,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光落在他的眼前,只要伸手,就能碰到的一束光。
盛宴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那道光,轻到害怕手指握紧,光就会从他手心穿到手背,最后消失不见。
那束光是道实体,能摸到肌肤的绒毛,还有细腻的肤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