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杀父,本官觉得他不像凶手。”他轻声对柳芸说了实话:“杀父大罪实为稀罕,恐得惊动圣上,一点差池都不能有。若不然……”
柳芸忙拱手行礼:“下官明白了,程大人,下官必尽力查获此案,拿到证据。”
程大人满意地点头:“柳大人是明白人,也很能干,本官在向刑部报案子时,都有提及柳大人之功。”
“谢谢程大人提携。”
程大人见柳芸并不依仗锦衣卫的权势,也不得意忘形,也待她更为坦诚:“府衙也亏得柳大人相助,破获了几件大案。元宵节那案子,本官得了圣上的夸奖,还得了沈家的两个铺子为谢礼,这都是柳大人之功。”
“程大人管理应天府大小事务,案子只是其中一项,哪像下官,只懂案子,就多出了点力。说起来程大人将应天府管理好才是为圣上分忧,得圣上看重……”
两人客气一番后,柳芸提出要去牢里见见李树。
程大人道:“牢里太脏,将李树提出来即可。”他转头叫:“郭捕头,你去将李树提出来。”
程大人低声对柳芸提点:“李树全家都是李相家的下人,李树之母还是李相之侄的奶娘。这个案恐怕李家会来人干涉。”
“他们如何干涉?凶杀案,又不是别的小案。”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案子太大,他们也干涉不了。言语间小心应对,别得罪他们就好。”
“下官谢谢程大人的指点。”
李树被郭捕头带了上来,可能是程大人觉得他不像凶手,也可能是看在李相府的面子上,李树并没有受皮肉之苦。
柳芸见李树走进屋内眉毛就皱了起来,李树的模样白净秀气,气质文静含蓄。说他是位书生有人信,说他是个凶手,还真没有人能信。
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恐怕让他杀只鸡都不能,何敢杀父?
柳芸也不问他话,招手叫郭捕头上来,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郭捕头诧异地看看柳芸,还是拱手出去了。
不一会,郭捕头从外牵来一条半人高的狗,吐着长长的舌头。柳芸让郭捕头将李树与狗关在一间房。
大狗猛然来到一处陌生的房间,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它焦躁起来开始狂吠。李树见大狗咆哮,抱着头蹲在墙角,他的神色充满了害怕。
柳芸指了指:“他连只狗都怕,如何杀人?”
“也许他被激怒了,操起棒子就没头没脑的揍。”肖五也在窗口看向里面。
“他这种性格是从小养成的,胆小怕事,怎么激怒也不会杀父。”
柳芸叫郭捕头将人带出来。柳芸看着被狗吓得脸色苍白的李树,她开口问:“你连只狗都怕,还敢杀父?”
李树结巴地道:“父亲打,打骂我,我一气之,之下就用棒子打死了他。”
柳芸问:“你打了他几棍?”
“有,有七八棍。”
“到底几棍?”
他眨眼:“十棍?记不清了。”
“你打他头部几下?”
“两下?三下?”
柳芸看向郭捕头,郭捕头摇头,他悄悄比划了一下,头部一棍至命。
柳芸问:“说说事情的起引。”
李树摸了一下头:“昨晚快宵禁时,小的与贱内才下差回家。父亲正喝酒,他说我们回家晚了,就开骂,随后就动手……”他说不下去了,他恳求道:“大人,反正是小的杀了父亲,问那么多有何用?”
柳芸哼了一声问:“你可知杀父罪一定,你会如何?”
外面有人大声呵斥道:“无凭无据谁敢说李树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