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壑捂住手臂上的伤口,看向黑脸士兵,嘲笑道:“当初是谁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求我饶了他的?”
黑脸士兵听着往事被重提,一旁几个一同的士兵也都憋着笑,但是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心思,没错自己当年舔鞋底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是强奸了一个小奴隶罢了,这个贱人竟然要杀自己。
姚敛气歪了嘴,“哪又怎么样!当年我是舔你的鞋底,但是我还活着,不过现在我却可以看着你死,而我却活得好好的,我告诉你,我以后还会强奸那些小女孩,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仓壑冷哼一声,不理会姚敛的话,被黑熊扶着慢慢前行。
“放心,我会带着你逃走的,不用害怕,相信我。”黑熊冷着脸看向姚敛,又看看仓壑安慰道。
天空上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脸颊上,黑熊突然看见远处走过来的几个奴隶,这几个人身上都有黑色的纹身,那是挨着焱燚不远的雷湖氏部落特有的纹身,黑熊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我,一定会回去。
拉布城的大门用灰黑色的石砖建筑而成,高大的城门上,用拉布城里专用的文字写着拉布二字,用阳文雕刻而成。
仓壑走到大门口,最后抬眼看了一眼自己昔日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城池,自己从小生长,在自己出生之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大型部落,自己也算见证拉布从一个大型部落转变成城池的历史,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他们改变了这里,看着这座年轻的城池,仓壑觉得心里闷闷的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牵过一旁的马匹,仓壑坐在马匹上,看了一眼站在城门内此刻正看着自己的姚敛和一众拉布城的老老少少,这些脸庞极其的熟悉。
前方是满满路途,不知归去,不知去处。
身后是即将到来的漫无止境的追杀。
何去?
何从?
仓壑哭笑一声,看了一眼身边陪着自己的唯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高大魁梧,有力的手臂拉住自己。
“别怕,有我在,巫会保佑我们的。”
巫,我会回来的,等着我。
手臂上巨大的啄痕划过的疤痕,落在仓壑的眼中,听着黑熊嘴中的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星光落漫天,天显得更高更旷远,一望无垠地旷野之下,两个身影在路上骑着马狂奔,身后跟着七八个男人,手中拿着弓箭和大刀。
“怕吗?”高大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问道身边的年轻男人,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纤长细腻,不过此刻上面全是恐怖的血迹。
仓壑望了一眼黑熊,然后向他点点头,坚定的神情中没有一丝惧意,只有决然道:“不怕。”
远处是一行军队,他们的身后是一队被捆绑着手脚的奴隶,显然这只军队是襄遂城出来在远处抓了部落人回来做奴隶的军队。
黑熊看了看仓壑,又看看身后的越来越多的杀手,说道:“跟着我,冲过去。”
“好!”
几个带头的士兵,纷纷咧着嘴巴笑着,说道:“这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两个家伙,竟然向我们冲过来?”
“不对!”
远处传来哒哒而整齐的马蹄声,带头的士兵眉头紧锁,队长大喊了一声,“拿出武器,戒备!”
“有敌袭!”
……
长林众草高耸达到人小腿处,远处的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姿态婀娜,每向风前堪寄傲。春日暖阳高挂,焱燚部落的人正在门口送行,赤战手中拿着新制作而成的地图,身边跟着的白木兴致勃勃背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可爱的小脸激动的通红。
邵麟,炎狐等十几个战士都在这一队人马当中,焱燚部落的一部分精锐战士都在其中,其中还包括像巨塔一般的凌塔,凌塔站在人群中憨厚的笑着,一脸傻样的望着远处站着的月光和月光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长了许多头发,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挂在脸上,很是可爱。
凌起就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小凌起吱吱呀呀的窝在月光的怀中,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爸就要远行,他伏在月光的胸口,呜呜发出两声不满。
自从回来知道越临巫救了月光和自己的孩子之后,凌塔对越临充满了感激之情,当初去乌宸面前耀武扬威的场景一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月光微微勾着嘴角,向凌塔点点头。
人群中,赤战打开白木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然后不高兴的撇撇嘴巴,小声地说道:“为什么连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大风部落勘察情况……”
“阿巫说你们需要一个人煮饭。”白木砸吧砸吧这眼睛,歪着脑袋,然后摸摸的抓起赤战的另一边衣角,仰着脖子看赤战。
“我自己能煮……”
“你煮的不好吃。”
“……”好像很有道理_(:зゝ∠)_
赤战无可奈何的带着身后的小尾巴,踏上了去远方探查的路途。
清水漫过洁白的骨钺,洗刀礼,成。
越临向赤战点点头,说道:“这次路上一定要小心,带上狼一起可以减少危险,如果可以,这几匹马你们骑着到那边后,勘察冰川的情况后尽早回来。”
赤战点点头,一行人化作黑点,带着狼群消失在地平线上。
天上下着瓢泼的大雨,地上泥土沾着水化作泥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顺着雨水,将地上染红,被冲淡的血水变成透明,慢慢颜色变淡。
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茅屋棚子里,地上还有几具尸体,尸体的后面是一个受伤的男人,他的胸口全是鲜血,一把刀半砍在他的手臂上,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动脉,经过简单的药石敷了处理一下,他用手压住手臂,过了一会儿血停止了下来。
“真的止住血了,黑熊,你以前是巫医吗?”本以为必死的仓壑都要绝望的闭上眼睛了,可是黑熊创造了奇迹,竟然真的带着自己逃离了追杀。
“不是,只是……以前巫教我处理过伤口。”
仓壑笑笑说道:“那你在你的部落一定也是很重要的人物吧,不管是部落的巫还是城池里的巫医他们都不会轻易教授常人这些东西的,就算是我以前作为拉布城未来的继承人,大法巫医也没有教过我任何医治的手段!”
男人的一双眸子眼中神色晦涩难辨,苦涩地说道:“其实不是因为我是部落,只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当时巫受了伤,只能他告诉我怎么做,我自己处理伤口。”
“好了,等过了今夜在说,明天早上离开的时候,我们就放火烧了这里。”
黑熊转过话题,用布简单的包裹好自己的伤口后,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