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很圆,一人背着月光将他抱起,他的怀里很温暖。
岳舒昂在凌尚清的寝宫醒来,这时辰凌尚清许是在书房批阅奏折。
他摸到被褥有些潮热,隐约想起昨晚零碎的一些记忆,脸颊有些泛红。一阵羞愧涌上,他亲手将妹妹推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他也曾安慰自己是为了大义,但他自己也知道他就是着了凌尚清的道。
岳舒昂去看望了妹妹。一到凤栖宫,便看见岳舒晴翘着二郎腿吃着蜜饯,心情貌似不错。
“舒晴…你可还适应?”
“二哥!你怎么来了?也没什么适不适应,昨晚阿清哥哥允诺我,若我闷了,随时可以出宫玩耍。”
“他对你倒还宠溺······那你们昨晚······?”
“昨晚?昨晚阿清哥哥不是去找你了吗?”
“???你们没???”
“没什么?”
“没、没事······”
我的傻妹妹啊······
“舒晴,你怪二哥吗?”
“之前是有些生气,但现在看来宫里也不错,还能天天见着你,闷了还能出宫。”
“但你这辈子可能无法与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那如果,当初我说我不嫁,二哥你会顺着我吗?”
“我······”
“你会。但你也会很痛苦。我清楚阿清哥哥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清楚阿清哥哥是君你我是臣,这场戏只有牺牲我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舒晴的懂事出乎岳舒昂的意料,同时更大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无以补偿,只能用私权让他身边一个叫冷岑松的得力手下全权照顾妹妹。冷岑松长得干净精明,却是个憨厚的小子,岳舒昂最喜欢这个孩子。
就这么的又过了几年。
凌尚清这位置刚刚坐稳,边关又传来槲国向我方开战的消息。凌尚清要御驾亲征。岳舒昂劝不住他,便同他一起去了战场。出征的还有岳老将军和岳大哥。战士们都说,岳家父子兵出马,必能大破槲军。可这话让凌尚清听去,终成了岳家的无妄之灾。
大战十日,凌尚清亲自上阵,岳舒昂随其侧,剑拔弩张,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槲国主将大刀直挥向凌尚清,咫尺间,岳舒昂长剑一挑化险为夷。紧接着又是一记回身后劈重击敌人,再来一招弓步斜削,槲国主将血溅铁甲。凌尚清从来都不知道,岳舒昂的武功竟如此高深。
大战十二日,酃国大破槲军,槲国投降,酃军班师回朝。军中传,岳家二公子初出战场,英勇救驾,以一破百,天下无双。百姓皆道,岳家父子是酃国福将,天选之将。
“舒昂,你们岳家这次可真是在天下人心中封神了啊。”
“皇上折煞臣了,臣一家都承蒙皇上庇佑。”
“可百姓都说,皇帝鲁莽,你岳舒昂英勇救驾,武功盖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臣不过是当时一时性急,容不得他伤害皇上。”
“舒昂,你救了朕,朕信任你感激你。可是百姓现在都认为朕是个废物,朕不过是有些伤心罢了。”
“皇上,在臣心中,你是当之无愧的真龙天子。百姓,会看到你的功绩的。”
“罢了罢了舒昂,今日开心,共饮此杯。”
孙鉴在一旁为二人添酒,嘴角暗暗一挑。
此杯一饮,往事勾销。名为庆功酒,实则断情宴。这一断稚子欢愉情,二断少年相付情,三断君臣共事情,四断二人余生情。
岳家这几代功劳终究是错了。岳舒昂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