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银门重合。
将雪双与两位鹰卫阻在外面。
“唉,好狡猾的女子。若不是大人宠爱,她哪有这么嚣张的气焰!”鹰卫气得抱怨出口。
“闭嘴!”另一鹰卫瞪他一眼,冷声呵斥。
雪双扭动着被压疼的手腕,似未留意他二人,只低眸不语。
是她低估这女子了。
看来,今日大人的责怪,是真免不了。
银鞭楼的一层入口处,暗黑一片,砖缝中隐约夹杂着潮霉气。
少女浑然未觉,只留意脚下的动静,身子在银壁上贴出一条暗影。
“戚凉争?”她轻语一声,尾音在长廊里传开,冷森寂静。
“这里没人吗?”她前后张望一番,嘀咕道。
“何人?”一银衣身影从远处飞来,落在她眼前,厉声质疑。
应织初借着微弱壁光,看清男子亦是戴着银面具,便猜出他亦是鹰卫一员。
“我是戚府之人,有要事来找戚大人?”她调成商量口吻,小脸从容。
“大人已知姑娘前来,让姑娘留下画作便可离开。”
“他怎么知道的?”她脱口问出,一瞬又明白了。
原来,从进入银鞭阁的那刻起,戚凉争便知晓她的到来。
因此,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他视线之内。
鹰卫伸出戴着银丝手套的右手,示意女子交出卷轴。
应织初微微侧头,淡淡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口气生硬,毫无余地。
“刚才拦我的人,也说不认识我。但他们,好像都很怕我。”说完,她便朝着男子贴近一步。
鹰卫身子一僵,冷冷瞪着女子,不清楚她此举何意。
“带我去见戚凉争,”她抱紧卷轴,幽幽开口,“不然,我巧舌能辩,让他要你性命也未可知。”
“你!”
“我什么?带路吧,小哥。”她擦身而过,淡淡道。
似料定此人不敢对自己出手,她镇定自若地将后背留给他。
鹰卫暗自咬牙,攥紧拳头跟在女子身后。
想起大人刚下的命令,不能伤她一根毫毛。
他强忍着怒气,没当场拧断这女人脖子!
真太不将鹰卫放在眼中了。
有人带路,便顺利许多,似寻了捷径一般,两盏茶后她便来到三层的关押室。
这里的血污浓重,应是整座楼恶气的源头。
应织初瞥向那些冷阴黑暗的牢室,连犯人的呼吸声都轻若未闻,死沉一片。
鹰卫引着她走到最东头的密室,冷哼道:“大人便在室内,你进去吧!”
替女子开启机关后,漠然转身,银影消失在长廊深处。
推开石门,扑面而来一股清新茶香,她忍不住掩鼻。
闻惯了血污气,再闻这个还真不适应。
暗风看着少女,微呆了两瞬。
“初姑娘,您没回去么?”
话是这么问着,心里早将那群废物骂了个遍。
应织初挑眉一笑,“他们生要撵我,我倒更好奇有什么东西见不得?”
她看向空着的长椅,戚凉争背身而立,看不清神情。
她刚想上前两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眸光微转望向案桌对面,顷刻间浑身散寒。
地上昏迷着一破衣少年,他浑身都混印了鞭伤甚至烫伤,那张血污的脸上隐隐能看出长相。
“我们在审犯人。”暗风观女子神色不对,解释一句。
应织初知这孩子已是昏迷了,若他醒着的话,看见自己一定更为吃惊。
“犯人?什么时候小乞丐都能划上名号,非得戚大人亲审不可?”她语气冷清,望向笔立的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