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笑笑,“有长老们费心,弟兄们自然轻松点。”
“唉,不说这个了,你此次从都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雨生放下茶碗,引铜长老走向床边,“长老,您可否能给看看,这是什么病症?”
一眼望去,应织初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铜长老捋着胡须,与雨生互换眼神,“这姑娘……可是病了?”
雨生点点头,“麻烦长老了。”
铜长老坐在床案前,枯瘦的手指搭在女子脉上,浑浊的眼睛凝起一丝犹疑。
雨生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杂音打扰到老者。
片刻后,铜长老才收回右手,微微摇头。
一股不好的预感划过雨生心头,嘴里的话都有些不连贯了,“长老……可,看出来什么?”
铜长老眼神凝重,一脸可惜道:“这姑娘命不久矣,恐时日无多。”
什么!雨生张大嘴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长老,会不会诊错了,要不……您再看看?!”
铜长老哀叹一声,沧老的脸上布上两道愁纹,“此女子心脉薄弱……”
雨生急急打断,生怕老者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定是在出城的路上,遇见的紫衣人干的,当时我也有……”
“紫衣人,你们遇见紫月阁的人了?”铜长老眉心一皱,问道。
“是啊,只不过是一些暂封内力的下三滥手法,我后来便没事了。她当时强行运功为了救我,才昏迷过去的。”
铜长老摇摇头,“不关迷药的事,若真如此她早该醒来才是,她的身体似乎蕴含着一种症状,是我无法看透的。”
雨生双瞳放大,看向女子的眼神变得惊慌复杂。
……
铜长老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问道:“可跟山下的村民打过招呼了?你走那年才12岁,一晃都4年过去了。”
“……”
“金甲城那里的小家伙可还好?他们年纪小不懂事,你得多费费心。”
雨生呆怔着,听不见任何言语,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命不久矣”这句话。
铜长老是帮里的老人,名声威望,阅历见识,十个自己都抵不过他一半,他说没救了,那便是束手无策了,可,可怎么跟大人交待啊……
铜长老见雨生心绪不宁,面色惨白,未听进去自己的问话,心里轻叹一声,心疼道:“你先去休息,几日奔波,身子一定累坏了。好好地睡一觉,明日我便让手下那帮臭小子送你回都,你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回都?!
一语惊醒雨生,他脱口而出道:“不行!”
铜长老眼眸微眯,深深看他。
雨生擦下额头的冷汗,咽了咽口水,道:“是大人让我带这姑娘来的,我必须要确保她安然醒来才可以离开。”
“大人,这人是大人让你送来的?”铜长老问道。
“是的,属下绝不敢欺瞒,长老可有办法救她?”雨生眼怀希冀看向长老。
铜长老抚着胡须,迟疑道:“这……山上的灵芝草药虽是充裕,但这姑娘的病症,哪怕是我也束手无策。”
一股凉意又蓦然浇上心头,少年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大人既让你带人来,可说过什么?”
雨生摇摇头,嗓音干哑道:“大人外出办事,不在都内,我是接到了他手下送来的纸条,才赶来黎山。”
“嗯,此人一定极其重要。不然,大人不会如此费时折腾。雨生,”苍老浑厚的声音一响,老者有力的眼神望向雨生,“你先好好休息,待我明日与长老们商议后,再做决定。”
“嗯,属下遵命。”
雨生坚定地点头。
秋夜的风已混了寒气,稍不留意便易使人着凉,待送走了铜长老后,雨生关好房门,又踱步到女子床前。
脸上的黄粉被汗液冲湿了大半,露出白嫩光亮的肌肤,任谁一看,也能猜出这身男装下其实是个动人的小姑娘。
只是未得见真容。
雨生瞧得微微痴了,似是想起女子带他腾空飞起,又似乎该是昏迷前的一记怒视……
明明是那么鲜活多姿的生命,怎就如此凶厄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