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低调’的隐居生活他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看到自己的徒弟过得如此艰苦,他内心居然有一丝波动,反观以往,峰门的那些弟子,不都是清苦度日,他也没有起过一丝念头。
直到洞口的那抹白色身影再次出现,他竟然没有隐去身影,白衣若雪,沐浴在月光之下,恍若九天谪仙遗落人间。
蓦然看到师傅的身影出现,果见南楠睁大了双眼(惊恐),一点察觉不到!
她刚刚将那些木材刨成木板,准备在外边的温泉池边铺上,顺便打理一下洞口,敲个平整的木台出来,使之看上去不那么荒芜。
没想到一出来,就撞上大佬!
“师傅?”
“嗯,本座过来看看,你的新洞府?”
“是...是的,还没有打理好。”
乔迁新居,作为师傅过来看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况且还是人家的山头,刚刚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师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刚到。”
南楠狐疑的偷瞄了一眼,真的吗?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大佬监视许久的赶脚,可能是自己独居太久,突然要跟大佬同峰比邻,内心太过紧张所致吧。
空气静默了几秒,南楠尴尬的头皮发麻,说什么?不走吗?进来坐坐?厉昭峰向来待客之道都是‘兄台何事?厉昭峰,几时?我看我有没有空...’;不然就是‘我看你居所不错,比剑吧,时间你定’;再不然就是‘我不是来找你打架,厉昭峰有人比剑,一起去看看’。
“师傅光临,弟子蓬荜生辉...哈哈”
“嗯”
“...”
目光一瞥,不知为何余光扫到水面的月影,突然想到不久前膜拜过自己现下的模样。南楠仍旧顶着一身符篆,额头、脸颊、脖颈、手腕,目光所及之地,都遍布黑色咒纹,看着就像什么邪教信徒一样。
之前没有在意,一直顶着这幅尊容拜师,不过这手笔也是师傅所赐,即使再怪异,估计对方眼底都不会起一丝波澜。
但要是出去被外人看到...她还得想办法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对了,师傅,我这身上的符文什么时候能消退?”
“七七四十九日。”
看来,梵音秘境必不可免了,要不到时候蒙个面,搞个斗笠戴着。因为她已经试过,运用神影行易容,这身咒纹都无法隐藏,简直就像神魂烙印,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如影随形。
“师傅,要进来看看吗?”
席陌湮虽然没说话,不过倒是移步朝着洞口走去,南楠赶到前方,提前撤了阵法。待进到空旷的内部,光线倒是挺明亮的,但是除了一个蒲团什么也没有。
倒是阵法上布置的挺周密,更是大手笔的用极品灵石当做阵眼,现在筑基期的弟子身家都这么丰厚了吗?不过并未多想,眼中也没有一丝贪念。
南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其实见到师傅抬头观看阵法的时候,内心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下。毕竟极品灵石稀有,她不过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小小筑基弟子,竟然拿得出极品灵石布置阵法不惹人怀疑吗。
好在大佬只字未提,也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很快的移开视线。南楠也松了一口气,她也算存了一点小心思,也不是刻意试探师傅。好歹是一峰之主,岂会因为几块极品灵石就心存觊觎。
最重要的是,师傅他生性高雅,即使这些阵法也不可能阻隔住化神修士的神识查探,但是自她进入厉昭峰以来,除了闹出动静意外,师傅并没有监视与她。
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防备师傅,只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因为修仙之路本就充满着尔虞我诈,修士之间的残酷斗争,实在人心难测。
她就曾看过那种杀伐果断的修仙文,有的人可能从出生开始,就被算计,一切父慈子孝、师徒情深的假象,都在最终的欲望与目的面前化为虚影。利益驱使下的虚伪表象,沉浸几十年一直信以为真,最后在獠牙毕露面前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这件法宝名为琼宇,是我以往游历的时候所用,赠与你,”
洞内一眼就能看穿,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所以二人刚进去一刻便又走了出来。席陌湮翻手之间,便在空地之上落下一处琉璃溢彩的水晶小楼。
“这...???”
“你是本座第一个徒弟,避免太过寒酸。”
南楠忘记了如何组织言语,愣愣的看着白衣谪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乘风离去。向着那处高岭之巅,可望而不可及。
抱歉,师傅,我为我的阴暗思想,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您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