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刀

    阿尔立法正这样想着，突然一股神魂之念闯入了他的的脑海中。此时的他没有防备，神魂就这么被生生的一震。谁？阿尔立法提起警惕，他下意识地往四周望望，难道是哪个想趁这时偷袭他们？不对啊，这神魂之力怎么那么熟悉？阿尔立法略略沉思才反应过来这神魂之力是属于路西法大人的！

    路西法的神魂之念适时传来了声音：阿尔立法，这是我最后下达的一个指令……为我主办好这场婚礼，不论我的新娘做什么都不可以伤害她。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护她左右……就回失乐园吧，永远守护在那里……”

    路西法大人，难道您真的……决定了要弃我们于不顾吗?话中传来的决绝之意阿尔立法自然能听出来，这分明……就是交代后事啊……阿尔立法小心地将这丝神魂贮存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留住的是什么。命令啊，路西法大人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堕天使们敢反抗的命令！为什么，这一次，阿尔立法突然那么想要不顾一切呢？

    阿尔立法抬起头，果然……大家都收到了这神魂之念，堕天使们的表情都是一脸悲愤，甚至是决绝！路西法大人的命令大家都不反抗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大而畏惧，他们都是全心全意的崇拜！可多么残酷啊，最崇拜的人竟要……

    反抗命令！仅此一次！大家的眼中都似乎都在说这句话。

    阿尔立法掏出武器，他望向路西法大人。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动摇了……他无数次地认为路西法大人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仅仅只是那份优雅便足矣。可就在一瞬间，他发现原来自己以前一直都没明白他们的路西法大人美在何处。

    路西法微笑着看着眼中满是紫光的林芊芊，他优雅的脸上满是幸福。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几千年了路西法大人都没露出过啊！为什么？路西法大人，这是为什么？难道路西法大人看不见美丽的小姐前面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吗?难道路西法大人真的眼中只能看见小姐了吗？路西法大人，那我们呢……

    “芊芊，也许你不知道，没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的，是漫无天日的，是无比绝望的。被神唾弃的我早已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虽然神还讽刺似地为我留下了洁白的六翼翅膀。我很庆幸我能遇见你……可能你便是上天的惩罚，没错，是惩罚。在我迷上你，像是疯狂地迷上了某种毒品的时候神会收走你。幸好，幸好现在我有资格拥抱你……

    刀尖已经划破了路西法白色的西装，斜斜向上（身高问题）的刀尖上开了一朵血红妖艳的花。林芊芊的意识在脑中发狂，她现在头好疼好疼……她怕自己会睡着，做一个噩梦，起来时路西法已经不见了……

    “?s铛一一”阿尔立法的武器脱落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无暇顾及武器。为什么？为什么？路西法大人，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只要您眼中有一丝，哪怕只是一丝的痛苦我就可以义无反顾地违抗您的命令杀掉小姐。为什么从始至终您的脸上都是无数年都没出现过的幸福？堕天使们都看见了，他们都默默放下武器，此刻的气氛格外凝重。

    一滴泪水映照出了阿尔立法单薄的身子和他身后巨大的翅膀，最终落在满是污痕的雪地上。阿尔立法突然想起多年前，那是比花落更漫长的时刻，他们都还在天国。路西法大人也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他一边接住落花一边微笑：

    “阿尔立法你知道吗?女孩子是世上一种可爱得有些犯傻的生物，一旦她们心中有了一种名为情感的东西便会对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了。甚至，她们可以献祭了自己……”

    阿尔立法默默地看着路西法的背影，那是一番不可多得的风景。

    “也许，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傻姑娘呢。”路西法停下了剪花，也不知是不是向往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阿尔立法心中莫名地一沉，重重地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难受，好难受……也不知道路西法大人若能预见今日，会不会，依然如此向往。就像路西法大人怎么也想不到他用尽心力守护着的天界与父亲会那般决绝地抛弃他……

    鲜红的血液以刀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一不小心染红了路西法大人的西装，也染红了林芊芊的紫色蝴蝶刃和她的手。那一抹抹妖艳的血红活像盛开在山谷中的曼陀罗花，分明让人心疼却倔强着自己的坚持。

    林芊芊在脑内的角落里闭上了双眼，她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抖得有多厉害。可能是这里太冷了吧，林芊芊这样告诉自己。一定，一定是太冷了……这个借口不怎么样，林芊芊感到自己的眼睛好辣，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想哭了，不是眼睛进沙了。原来，意识也会哭啊……

    微笑，还是那样的微笑。仿佛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幸福充盈。那个像是预见了未来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林芊芊”目无表情地将刀穿刺进了路西法的右胸，血落在了地上，像是开遍了朵朵妖花。

    “芊芊，若你想杀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路西法的脸色苍白了些。

    邪月泽不再释放精神控制术，他虚弱地坐在了地上。路西法比他还强，就算伤其要害恐怕也要很久才完全断气吧……不过没关系了，邪月泽自嘲地笑笑。他看看路西法身旁的林芊芊，林芊芊在他收回精神控制术时也仿佛如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雪地上。精神控制术对她的损耗极大，身体孱弱的林芊芊自然会如此。不过现在她和对面因为生命流逝而跪坐在地上的路西法那么相配呢……

    林芊芊感到自己的意识可以掌握主动权了，尽管此时她的身体无比虚弱。她感到了手中还温温热的液体，垂下头，是触目惊心的红。它艰难地张张嘴：“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