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吗?”
张超停下手中动作,望着他,深深地:“丰隆,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懂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这辈子你单独站在串儿身后。”
李丰隆心下黯然,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超哥一览无余,可是孟串儿那个傻子居然一直蒙在鼓里,整天把自己当弟弟,谁特么稀罕做你弟弟。
张超续道:“我只是帮你们收拾一下,做好后方的准备,丰隆啊,保护好串儿,也好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李丰隆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串儿在客厅听见他俩在卧室里嘀嘀咕咕,一面给卡尼倒水一面喊道:“你俩叨叨啥呢?”
张超大声回了一句:“没啥,这次小爷不陪你俩去了,小爷身体不舒服,要在家好好补觉。”最后几个字他咬得特别重,声音也很奇怪,像是……要哭了?
孟串儿心里比谁都清楚,张超做战地记者已经太多年了,他多么渴望能得到这次机会,多么渴望能在职业生涯中能亲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跟名利无关,不是说做了这个事情就全世界出名了,会获得多少多少的好处。
张超若是在乎这个,也不会选择做战地记者。那是一种NBA的球员被球队设立铜像的感觉,或者是古代铸剑师打造出干将莫邪的成就——就算以身殉剑,也无怨无悔,愿成剑魂,与剑同存。
前几年巴xi有一个著名的调查记者因为总是报道毒贩和贩毒,被捉去百般折磨最后烧死,如果他有灵魂,你问他后悔吗?他的回答一定是报以微笑的骄傲。
张超曾经在一次教后辈如何做一个好记者的论坛上说过一句话:“在战场上,如果你拿不到真相,只能说明你离炮火不够近。”所以这一次他有着直面炮火的机会,却选择放弃,那是因为惺惺相惜之间的懂得,在某种程度上,胜于一切。
黄昏,夜幕降临,深夜。天空一步步沉下来,像是被逐渐晕染上浓重的墨色。喀布er的星空很美,冬天有时候全是浓烟看不到星星。而夏天不是,满天星斗闪烁。离家久了,有时候看着这样的星空会想到那句脍炙人口的古诗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虽然很多罪恶都掩藏在夜幕之下,然而只要你还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就该知道再暗的地方都会透出光来。而战地记者对罪恶的直击就是对光芒的呼唤和渴望。
凌晨,五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了时光周报驻阿富han驻地门口,孟串儿和李丰隆早已经准备就绪。今天的采访她什么都不用拿,设备全在李丰隆那。她手中攥着那块于小山送她的“有寓意的石头”,她相信这石头会给她带来好运气。
因为今天她能站在这,最初的勇气来自于这块石头的主人。
四个淡蓝色长袍,淡蓝色缠头巾,连身高都不差分毫的男人走下来。孟串儿心里暗呼:仪式感这么强,这是临时整出来个仪仗队么?
孟串儿和李丰隆一起向前迈了一步,跟张超和卡尼拉开了些距离,用来表示“我们就是要去的人。”
四个长袍男一边两个来到孟串儿和李丰隆身边,掏出来两块完全不透亮的黑布蒙住了他俩的眼睛——不仅系得生疼,还来回缠绕裹了好几层,闭着眼睛都被压出白色光圈在脑海中闪。
“上车。”其中一个居然说了中文,后来才知道因为塔利ban内部很少有人说英文,都是在说本地语言,所以为了这一次的采访配备了一个翻译。
孟串儿点点头,心如脱兔。她摸索着转身拥抱了一下张超,张超在她耳边说:“注意安全。”一瞬间有些眼眶湿润,想起国内每次出差时候,时光周报的兄长们的嘱托总是这四个字。
如今异国他乡,奔赴未知的战场,这四个字勾起了无限思乡的情分。注意安全,我会的!塔利ban,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