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策大营了,但我也知道,那大营里只有残兵八百...
万万不能和北朝人野外打仗,只能借着城墙坚固,守在此处。
待驻守在郑州的军队,和关中天策精锐东西两线来援,他们截断北朝军队后路。
我等再出城厮杀一番,便能解洛阳之围。”
任豪的手指,在眼前那画出的简易地图上左右拉了两条线,从关中和郑州两头开始,这条线和洛阳连成一体。
那虚线,正好把来袭的北朝前锋,和后方的援军分割开,堵死在黄河南岸。
这就是他的计划。
“但盟主,郑州那边的军队都好说,咱河洛帮和那郑州御守大将也有些交情,方才也借天机阁的飞鹰去了信。
这洛阳乃是中原首善之地,若是洛阳失陷,通往国朝腹地的路就再无阻挡,谅那郑州将军也不敢坐视旁观。”
雷爷摸着胡子说:
“只是那关中天策军,咱们没门路啊。
况且,洛阳郑州之间不过一百多里路,星夜兼程两日可到。但关中,出潼关到来洛阳,那可就太远了。
就算天策军真想要援助,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任豪的目光落在地头上,他说:
“天策军潼关大营前锋五千,三日前受李守国大将军军令,在那时便已出发,最多两日,便可到达洛阳。”
他回头看着一脸愕然的雷爷,张屠狗和浪僧,还有坐在桌边的那些门派长老们。
他说:
“任某心中担忧魔教与北朝联合,此番来洛阳时,便舍了脸面,求了李守国大将军,请天策军派出游骑往洛阳巡查。
本只是作为预备手段,却没想还真用上了。”
“盟主当真好手段!”
刚才还有些气馁的江湖客们,这会一听说有天策军这等天下强军来援,顿时又信心再起,喜上眉梢。
就连距离中原最远的南海剑派,也是听过天策军当年大破北朝军队,挽救天下的传奇故事的。
眼见大厅气氛又活跃起来,任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消息,到现在才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城中江湖人打起十足信心,别出现临阵逃跑的情况。
但实际上,此时局势,真的不算乐观。
“这个消息,各位知晓就是,不要随意乱说。”
任豪说:
“城中虽然清理过一遍,但难保还有魔教贼子潜伏,若是误了大事,被北朝提前防御,这洛阳之事,怕就难了。
另外,不管是郑州军队,还是天策军,要来支援洛阳,都得一两日的光景。
大伙现在要做的,就是鼓动门人信心,协助河洛帮守城!
只要熬过这一两日,危机便足矣解除。”
说着话,武林盟主对眼前众人拱了拱手,又说到:
“城中防御,也不可松懈,丐帮人数众多,便要在各处安排,大战起时,定有魔教人趁乱溜进城中作乱,里应外合,为北朝军打开城门。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点,魔教人还不知道,药王已在熬制解药,明日被疫毒侵害的江湖人都会恢复战力。
各门派都要统帅好弟子门人,只要魔教人冲入城中,便要立刻截住他们!
这上阵厮杀,不是大伙擅长的。
但江湖搏命,各位肯定不陌生。”
任豪把玩手中扳指,沉声说:
“此番洛阳之事,外有河洛帮御敌,内有正派侠客防备,便如当日苏州一般,张开口袋,让狂妄的魔教贼子冲进来。
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正邪之争,我正派此时占优,便要穷追猛打,把魔教想要反击的气势,一鼓作气的打掉!
这才能护得江湖天下,平安无事!
这,便要仰仗诸位了。”
“盟主放心!”
冲和老道第一个站起,手握拂尘,对任豪说:
“玉皇宫必然不负盟主重托!”
“纯阳宗自然也不会让盟主失望。”
东方策也站起身来。
林菀冬在护着药王制解药,潇湘剑门来的是个内门弟子,据说是林慧音的师妹,圆脸姑娘第一次参加这等大事,有些紧张。
但也站起身来,代表了潇湘剑门的意思。
眼见高门大派都已作出表态,剩下的宗门就算心中畏惧,不怎么想掺和,却也不得不起身迎合。
走江湖嘛,脸面最重要。
这等场合,要是还漏了怯,丢了人,那以后这江湖,也就真的不用闯了。
待任豪将任务分派下去,众人离开后,他一人坐在房中,不多时,便有沈秋前来。
“盟主,天策大营的老卒们快进城了。”
沈秋说了句,任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问到:
“你准备所做之事,如何了?”
“饵已布下。”
沈秋轻声说:
“现在就看,那鱼儿咬不咬了。”
“好!”
盟主放松的舒了口气,对沈秋说:
“此次幸亏有你相助,这事才能如此顺利。沈秋,以你谋事之能,又有武艺傍身,将来必是我正道大将之一!
这事完了,有空便来五龙山庄一趟,我知你机缘巧合,学了些魔教武艺,虽说武艺没有善恶,但终究对你日后发展不美。
我那也有些高深功法可供替换,也算是身为长辈,替路都尉,为你谋划一二。
随我来,咱们爷俩,去迎接天策老卒入城。
这守城之事,还得依仗他们。”
洛阳本该深夜关闭的城门口,此时正有一支八百多人的行伍,正在缓缓入城。他们身穿红色战甲,骑着战马,腰跨战刀,还打着夜中猎猎作响的旗子。
上面只有两个字。
“天策”
而为首的那个,是个独臂人,骑在马上,一手抓着马缰,也是全身披甲,哪怕已经年近五旬,但骑在马上,腰杆依然挺得笔直。
这队军人中虽有很多白发苍苍的老者,还多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兵。
但行伍行走的气势,那种仿佛被唤醒的肃杀,衬托着这城门长街两侧的府兵们,更是软弱无能。
任豪时隔多年,再次看到成队行进的天策军人,似是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日子。
他本能的就要握紧拳头,朝眼前这骑在马上的独臂都尉行军礼。
但硬生生忍住了。
他已不再是天策军人了。
如今的他,是武林盟主,是江湖人。
李报国也骑着马,穿着战甲,手握亮银枪,威风凛凛,就跟在王都尉身后,那王都尉也是个妙人。
他眼见任豪在前方迎接,便单手扶着刀柄,沉声问到:
“前方是谁?”
“武林...”
任豪正要说话,却看到那王都尉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像极了当年路都尉与他开玩笑时的笑容,任豪左右看了看,身后只有沈秋随同。
那是亲近之人。
他师父也是天策军嫡系,肯定不会把今日之事到处乱说。
盟主脸上,便也咧开一抹笑容。
这是几乎从未在喜怒不形于色的盟主脸上,出现过的笑容。
任豪上前一步,大声说:
“天策军行伍之士,路都尉麾下提辖,南通任豪!”
“好!”
王都尉哈哈大笑,声如闷雷,说:
“不愧是我天策军出身的好汉,到哪里都是栋梁之才,天策大营八百多号人,就与你这同袍,共守洛阳!
死战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