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再多言,只是问到:
“你那友人,可信吗?”
沈秋抿了抿嘴,说:
“可信!”
待离开厅堂,天空便有鹰唳声。
沈秋仰起头,就看到三四日不见的惊鸿兽,正追着另一只威武的凤头鹰,自天空掠下。
这惊鸿兽,整日欺负其他几头凤头鹰不如它个头大,跋扈管了,沈秋也不怎么管。
但今日,它却遇到了对手。
那被它追逐的凤头鹰,不但个头比惊鸿更大一圈,而且飞行速度更快。
在空中更灵敏,就像是逗惊鸿玩一样,那只陌生的鹰不但飞飞停停,还在空中快速翻滚,用爪子狠狠在惊鸿腹部抓了一记。
鹰羽乱飞之间,两只凶狠的猛禽缠斗着,落在沈秋眼前的河洛帮旗杆上。
“回来!”
沈秋呵斥了一句。
正歪着头嘎嘎乱叫,脖子上翎羽倒竖的惊鸿兽,见主人呵斥,便仰起头,对那站在旗杆上,慢条斯理的用鹰钩嘴梳着羽毛的鸟叫了一声。
它还算乖巧,在扑腾之间,落回了沈秋肩膀上。
这货的左腿有点颤抖,应该是被那只陌生的凤头鹰抓伤了。
以往总是它欺负别人,今天却被狠狠欺负了一次。
惊鸿眼中尽是敌意。
沈秋却没有敌意。
他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只陌生的凤头鹰,却被后者快若闪电的啄了一记,
当然没啄到。
那凶狠的姿态,让沈秋颇为满意。
这只鹰,是山鬼的。
看来山鬼把它驯的极好,又在太行山中放养,让它凶性非常。
这同样是只雌鹰。
体型要比惊鸿兽这雌鹰更大一点,就像是个凶悍的大姐姐一般。
“公孙愚让你送信来,是吧?”
沈秋收回手,对那盯着他的凤头鹰说了一句。
后者听到公孙愚这个名字,便仰起头,叫了一声,张开双臂,从旗杆上起身,悬停在沈秋身前。
在它左爪上,有个小木筒。
里面放着束起的信。
沈秋用公输巧手,将那信抽离出去,又对眼前的这只鹰挥了挥手。
后者看了惊鸿兽一眼,发出一声怪叫,似是挑衅,然后张开宽大翅膀,飞掠一圈,冲入天际。
惊鸿兽也想冲出去再战一番。
但主人没发话,它也不敢有动作。
“去吧。”
沈秋身上后从惊鸿兽爪子上取下另一封信,说了声。
惊鸿嘎嘎叫了一声,张开双臂,扑向天空,起飞时的推力,让沈秋身体都摇晃了一下。
这畜生,长得真快,力气也变大了很多。
估计都能轻松用双爪提起小牛犊了。
这几只凤头鹰长得倒是颇为相似,真不愧是一母同胎,也只有体型和姿态,以及一点细节处,有微弱差别。
沈秋回到自己房中,才打开那卷起的信。
山鬼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还透露出一股清秀,应该是临摹青青的蝇头小楷来练字,才写成这样的。
“吾弟:
你所嘱托之事,为兄已经知晓,这便自太行南麓出,对这伏击,在外围加以援助。另,洛阳若有不妙之事,便知会一声。
为兄必星夜而来,将青青与那瑶琴带入太行,勿要担忧。”
看完了山鬼来信,沈秋算是放下心来。
山鬼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次决定来洛阳长住,也是因为此地距离太行很近,就算自己以后有事出行,也不必担心丫头和瑶琴的安全。
看完了山鬼的信,接下来就该看苏州那边的来信了。
“只要度过眼下这事,除了圣火教近在眼前的隐患,便能多有一些时间。”
沈秋一边打开信,一边盘算到:
“雷爷打算过几月搞一个中原武林大会,若真的给他办成了,那河洛帮的实力还会再次膨胀,一跃成为江湖大派。
到那时,就算其他魔教势力还要有所动作,怕也要掂量几分。”
想到如此,沈秋的忧虑便散去一些。
他看了张岚的信,那惜花公子的回答倒是没出意料。
他并不抗拒这等赴险之事,大概是因为沈秋让惊鸿兽带回去的东西,给了张岚很大信心。
“嗡”
沈秋的手指轻轻一摆,便有散碎残影自挪移的手臂散出,沈秋前踏一步,身体颤抖之间,便有一个惟妙惟肖的幻影一闪而逝。
就像是眼花了一样。
这被补全的鬼影魔功,已然入门了。
“张岚啊张岚。”
沈秋在房中取出贪狼刀,拿出手帕,取了剑油,轻轻擦拭,他看着那似有磨砂手感的刀刃,他轻声说:
“只有利刃在前,咱们才可知,能否托付彼此。
你我之间,能否做同路人。
就看这一次了。”
与此同时,宁波城外,一处临海庄园,在后山亭台中。
穿着白色道袍长衫,带着斗笠的东方策,将手中茶杯放下。
这俊秀大侠向窗外看了看,今日日头不错,碧海蓝天之下,依稀能看到海外舟山岛的轮廓。
他对眼前这风景,倒是颇为满意。
而在他身边,另一位打扮的文气十足的青衣公子,双手中,正捧着一把古拙长剑,上下打量。
那双冷清眼中,尽是喜爱。
“这剑如何?陆兄。”
东方策回头看着知心好友,他语气温柔的问到:
“可还趁手?”
“不止趁手,简直深合我心。”
那青衣公子将手中剑小心放回剑鞘,他抬起头,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对东方策一躬到底。
他说:
“东方兄在我生辰之日,为我送上如此厚礼,我高兴的紧,却是说不出更多感谢之语了。能结识东方兄,真乃我陆归藏人生一大幸事。”
“哎呀,陆兄为何如此客气。”
东方策急忙伸出手,将陆归藏扶起。
他牵着这位天榜第二的手,这相貌俊秀的两人,就坐在亭台中,轻声说着话。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但过了一会,就有归藏山庄的仆人,拿着一封信,来到了后山亭台,说这封信,是苏州丐帮送来的,自洛阳来,落款是给东方策的。
“咦?”
东方策诧异的接过信,他并不记得自己在洛阳有什么至交好友。
不过打开信封,一看之下,东方策倒是了然。
“是沈秋。”
他对陆归藏说:
“说是苏州圣火教的事还有尾巴,请我护送一名友人前往洛阳,哦,对了,陆兄,这把‘观沧海’,就是沈秋兄弟割爱相赠的。
咱们可是大大的捡了便宜呢。”
“这样?”
陆归藏抚摸着手边这把心爱的佩剑,他想了想,对东方策说:
“那,不如我与东方兄同去,也好还了沈秋兄弟这份善缘,顺便也与东方兄在中原之地把臂同游一番,以慰我二人兄弟情深。
若真遇到了那些魔教中人,便用他们,试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