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秋已经抓到,剑玉已经到手,该打的架打了,该露的面露了,该送的礼也送了,七绝门在苏州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正派开始合围的情况下,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和那些侠客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而且这一趟,居然还有让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嗡”
张楚的手指从七星摇光刀柄上移开,手指指尖就如电击一样,麻痹异常,还有刺骨之痛。
显然,这把凶刀并不认可他。
但没关系,只要离了苏州,回去西域,自己有大把时间揣摩这把绝世名刀。
却邪那等魔刀都能被用取巧方式收服。
这把凶刀自然肯定也有办法为己所用。
“好刀,好刀!”
张楚将眼前木盒封起,他摩挲着手中剑玉,那双色瞳孔中尽是一抹惊喜之色,他挥了挥手,心腹苦陀上前,将那刀背在身后。
七绝门主的目光,又转向正坐在旁边调息真气的忧无命身上。
这清瘦少年全身是血,魔刀却邪被放在他膝盖上,伴随着忧无命体内的血海真气的流淌,这把魔刀也在随之嗡鸣。
但忧无命身上的伤,着实太过骇人了。
这样的伤,落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肯定是活不成了,这少年却能驾驭魔刀,撑到现在,着实是天赋不凡。
张楚的眼光,没有在忧无命身上伤口停留。
他就如看着绝世璞玉一样,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眼中有一抹满意,眼前这少年,是他张楚人生前半段最得意的“作品”。
是他在西域战乱中找到忧无命的,也是他发现了忧无命的特殊天赋。
这孩子心中无惧。
也许是天生的缺陷。
但也只有天生无惧的人,才能成为却邪魔刀的刀主。
忧无命现在还称不上是真正的却邪刀主。
但此番苏州试刀,却让张楚越发相信,伴随着忧无命年纪增长,总有一天,他能如自己父亲那样,不带任何干扰与影响,轻松驾驭这把妖异魔刀。
张楚他自己不想拥有却邪吗?
不!
他一点都不想。
张楚还有脑子的,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主动靠近邪气四溢的却邪。
“无命。”
张楚用温和的声音唤到:
“你还好吗?”
忧无命被唤醒,他睁开眼睛,用蓝色双眼看着张楚,眼中有一抹亲近。
他下巴断裂,不能说话,便只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很好,你这次表现非常不错,没有枉费我一番苦心。”
张楚对忧无命说:
“此番回去,便许你开始学‘天魔灭寂刀术’,你已经证明了,你就是天生的却邪刀主。”
忧无命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纯粹的喜悦。
当初张莫邪留下的不只是一把魔刀,还有魔刀相符的刀术。
但忧无命之前一直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却邪刀的魔性,张楚便不许他学那套奇诡刀术。
这让天生问刀之心的忧无命颇为遗憾。
现在,他能学那套刀术了,这让他如何不开心呢?
“苦陀!”
张楚摆了摆手,示意忧无命赶紧调息修养,他转过头,脸上温润的笑意顷刻间消失。
他将从沈秋那里拿来的剑玉挂在自己脖子上,又对苦陀说:
“把诱饵撒出去,把正派侠客们引走。
我先行一步,你们从另一侧突围出去。
兵贵神速,路上不要与人缠斗!
无命和天地玄黄四卫会随你们去,保护好我二弟,还有那个沈秋。
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张楚拿起自己那把和却邪有几分相似的细长佩刀,他对苦陀说:
“若是遇到麻烦,无命自会解决。”
“恭送门主!”
苦陀和一众七绝门精英俯身送张楚离开。
后者带着几人,从后门离开了别馆,他是心思灵巧之人,自然不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就在张楚离开别馆的同时,被关在别馆中的沈秋,也缓缓转醒。
剑玉在路上就被忧无命拿走了,因此沈秋没有和以往一样,在剑玉梦境中沉沦,而是罕见的好好睡了一觉,还做了好多梦。
前世,今世。
欢笑,苦楚。
两种记忆混杂在一起,让已经快一年没有做过梦的沈秋饱尝了梦的诸般滋味。
这一觉睡得并不香甜。
在睁开眼睛时,也是晕晕乎乎,满身疲惫,并没有以往从剑玉梦境苏醒时的那种精神百倍。
而乍一睁开眼睛,沈秋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体内的真气不流动了,就像是被锁子扣死一样。
真气被强行停止,自然也无法愈伤,一股疼痛冲入心头,让沈秋忍不住呲了呲牙,发出了一声呻吟。
“喂,你睡觉的时候样子好古怪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沈秋耳边响起。
他回过头,便看到之前长沙暗算他的那个魔教公子,正以一种葛优躺的姿势,躺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和自己一样,身上都扎满了针。
“你是不是梦到了古怪的东西?我看到你刚才笑的很猥琐。”
心若死灰的张岚本来已经绝望了。
但沈秋也被送了进来,他看到沈秋比自己还惨,全身是伤的样子,绝望的心情居然还好了一些。
这人,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沈秋不搭话。
他不知道这个魔教公子为什么也会被监禁起来,而且看他身上的血迹,好像还被严刑拷打过,但沈秋并不关心。
他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调集体内真气,冲开那些经络束缚。
“别试了,没用的。”
张岚看着沈秋不理他,自己也感觉挺没意思,又看到沈秋在尝试冲穴,便开口说:
“那是苦陀用鬼影针封住了你全身十七处大穴,别说是你,就连地榜高手都别想运动真气...
老老实实的等着吧,很快就要上路了。”
“上路?”
沈秋听到这个意味深长的词,顿时睁开眼睛。
他看着张岚,他说:
“去哪?”
“好一点,会去西域,天山之外,大雪山之下,七绝门总坛。”
张岚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声音说:
“坏一点嘛...
估计会去地府吧,饮上一碗孟婆汤,忘却快乐与痛苦,痛痛快快的投胎,清清白白的重新做人。
本少爷只是没想到,我这人生最后一途,居然会跟你一起走...”
身上染了血,凄惨至极的惜花公子苦笑了一声,他歪着脑袋,看着沈秋,他说:
“沈秋啊沈秋,你说你要是个绝色佳人,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