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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这样吧!”夜浔笑靥浅浅一绽。
唔,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的脚踝上才渐渐褪去了那股浓郁的黑,而那些拔出来的尸毒,被夜浔装进了一只净瓷小瓶。
他起身理了理袖子,嘱咐我道:“那尸毒有些奇怪,法身的脚踝被它汲取了生气,要调息两天才能恢复,在这之前你就只能活该当个瘸子。”
我还未来的及哀嚎,就被夜浔抢先一步严肃交代道:“宫里如果来人请你,就称病不出好好呆着驿馆,等我回来!”
咿,他要走?该不会是被邪师打怕了,想趁着我腿脚不好,自己跑路?
我赶紧机灵地抓了他一只手,如临大敌一般抬头望他:“你要去哪里?”
夜浔那厮歪了歪头,平日里凌厉的眼神,此时却荡起一层涟漪:“自然是回趟幽冥,去收拾那被我连魂带棺椁扔进地狱的妖魂。”
我将信将疑地松手,复又觉得不妥,再次将他攥住:“真的?”
我觉得我说这话定是没过脑子,人家都已经解释了,我又再巴巴地确认一句,倒显得我不豁达了。
我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夜浔的身影散化成光,直至消失不见。
也罢也罢,那就只好委屈我这个伤患睡上一觉了!
然而这一觉,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舒服惬意,相反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穿着盛装坐在马车上,车外是人语马嘶,利器出鞘相击的清泠声,不时有人撞上我的马车,新鲜温热的铁锈味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听这激烈的厮杀声,外面定是个尸横遍野的修罗场,可独独没有人袭击这辆马车,我想逃,却也动不得,说不得。
呼呼一阵风过,马车前边的绸帘被吹起,四周突然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我试着抬了抬手,居然发现我能动了,便赶紧起身拉开绸帘往外逃。
帘子拉开的瞬间,一个没有人皮血淋淋的怪物蓦然与我正对,他扯了扯嘴角:“你走不掉的~”
“桀桀桀——,咯咯咯——”男女老少的声音从四面围拢过来,绕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模糊地能捕捉到几个转瞬即逝的字句,但又绝对记不真切。
那声音裹得我快喘不过气,闷闷地,如同置身于沉重密闭的沼泽之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眼看自己快要陷入其中,失了心智,耳边猛然乍起一阵清脆的碟碗碎裂之声,伴随着男男女女的推搡声。
谁啊,太吵了!
女子略带局促地敲门,语气仍是柔柔的:“圣女,圣女?”
圣女?是我吗?不不不,他们还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奉旨前来,皇命不可违!”这是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满是收敛不住的欣喜。
“不可以去啊,我太忙了,我还得等着他们......”我嘴里迷糊地呢喃道。
等着,等谁?
脑中凭空闪现出张脸,看我的眼神嫌弃到不行,嘴里讥讽道:“我们立功了,但你却瘸了!”
瘸子!瘸子?
“不要!”我猛地抽神睁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素净的床帐喘着粗气。
这种怪梦,三百年来第一次,奇怪,太奇怪了!
外面的吵嚷声还在继续,小丫鬟正费力地与那油盐不进的来客解释。
我脑中混沌得如团乱麻,想着施法召出一只杯盏砸了,已示愤怒。
可是十分不巧,在我使用灵力之时,却蓦然牵动得我受伤的脚踝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下脾气瞬间没了大半。
为求安静,我也只能缓缓挪下那只废腿下床,然后一瘸一拐地前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院子里被日头照得明亮又晃眼,我揉了揉眼睛细细打量来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