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双手正捻诀施术。
如若现在抽手应战,头顶那片将化未化的尸油必定要淋我一身,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尸魔瞬时靠近,我立刻收回术法闪身至石室另一侧,手中召出锁链向它飞去,到底是修炼成魔的东西,能够抗衡的力量不容小觑。
石头室顶上的尸油大颗大颗滴落在尸魔身上,呲呲冒着黑烟,它似乎很是喜爱那些东西,索性直接跃在石顶上。
我掐诀捻印唤出红莲业火,预备将它和剩下的尸油一道焚个干净,火光冲天,原先黯淡的石室火红透亮。
夜浔的侧脸在石室顶上渐燃渐炙的业火映照下,眉眼清冷恍如上神,他垂眸抚去掌中的伤口,然后缓缓将剑锋指向附身小瘸子身上的邪师,冷声道:“到你了!”
头顶悬挂的骷髅不至于初始那般紧密,黑色的怨毒之气与烈焰交织越烧越灼,我再次催入灵力内息,务必要将这些邪物焚烧干净。
没了尸魔的邪师明显没有之前嚣张,眼看自己渐处下风,他开始故意往石室口挪身,夜浔显然看穿了这老头的诡计。
趁着他预备捻诀脱身之际,夜浔再次划出一道剑气,直击小瘸子的肉身,邪师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转经轮挡住。
“嘭”地一声闷响,邪师手中的转经轮被震为了齑粉,随着闷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灰蒙蒙的魂魄,也被震出小瘸子的身体。
由于石室口的光线并不明亮,晃一瞬间只瞅得出身形是个莽汉,在虚空中晃了几晃,呲出一道黑烟旋即消失个干净。
我收回业火,此时的石室顶上空无一物,原先剥皮的头颅此刻已经被焚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室的腥臭。
只是,那只白骨尸魔怎么会消失得连渣都不见了?
邪师被法灭,转经轮被毁,方才还如同炸锅似的石潭,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平复了下去。
我收回灵力内息飘近,方才的一干怨魂此时已经蛰伏进了潭底,它们应是那些被焚毁的头颅主人,由于沾染了邪法,戾气深重不能再入轮回。
“夜浔,那只尸魔......”我心中有些惴惴,总觉得那种家伙不会这么轻易被我干掉。
夜浔此时正守着那小瘸子的身体查看什么:“逃了,它应该还顺势卷走了石顶上的邪气的尸油。”
“它要那玩意儿干嘛?”我满脸嫌弃。
夜浔摇了摇头,抬手往小瘸子肉身中弹入一点圆光,邪师死了,夺舍之术也就不起效用,小瘸子的魂魄应该会自己循着肉身的牵引回来。
只要逮住他,关于邪师和这石室里的秘密就都会知道。
我深吸了口气调息,再次凝结的灵力如清泉般缓缓璇珞而出,悄无声息地注入石潭,眼看着腥味浓稠的潭水由黑转至暗红,再渐蜕为血色。
这潭水里面全是郁结的深怨和邪戾,不知是造下了多少业障才能铸建出这样一个豢养妖魂的邪窟。
做完这些,我顺手在虚空中画下一道渡幽往生的符咒,又将太上救苦经念了两遍,眼看着潭中的清水跟着符咒在荧绿的火焰下一并化去。
我们先将小瘸子带了出去,夜浔随后引下天雷将这破庙劈得稀巴烂,底下的石室塌出一个巨坑,毫无保留的展露在烈日之下。
那厮还心细地在周围布下结界,让太阳将这块土地暴晒个七七四十九日。
身边一声闷哼,小瘸子幽幽醒转过来,眼睁到一半就开始痛苦地捂住脑袋在地上挣扎乱蹬,嘴里咕哝着粗俗的俚语,一身本就灰扑扑的衣服,此时因为他的动作沾上了不少残枝落叶。
我冷眼在一旁看着他渐蹬渐远的身体,索性绕树走了半圈停在他面前,他又开始不死心地往回缩。
我攒力一脚蹬在了旁边的书上,恐吓道:“不想死的话就起来!”
小瘸子很识时务,当即便面色肃穆地跪得板正。
我冲他赞许一笑,随手点出张石凳:“那么,我问你答,如果不说实话......”手掌缓缓合握成拳,方才点化的石凳应声爆破成渣。
小瘸子脸色瞬间煞白,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我笑意不减,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转了转,方才炸裂出去的石块又重新聚集成凳,我拢着袖子施施然坐下:“这后面的破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