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青鸾强忍住喊人把这该死的刁民拖出去枪毙十分钟的念头,化悲愤为食量,酒店送上来的第二波早餐居然有一半进了她那细若蜂腰的肚子。令她咋舌的是,该死的大流氓李云道竟然将剩下的一半收拾得一丁都不剩下,以至于蒋家二小姐已经忍不住怀疑这刁民是否真是饿死鬼投胎。
风卷残叶般吃完早餐,李云道两手一抹嘴,摸着被十二个烧买、四块蒜香面包、两杯牛nǎi、一杯果汁外加无数水果撑得发慌的肚子,招呼也不打,回房换上jg服便开门出去。据王小北刚刚所说,jg服是居然是阮疯妞亲自送来的,不过阮钰很诚实,特地强调洗衣服和熨衣服的是那位蔡姓女菩萨。就算这样,也还是把王家大纨绔惊得够呛,要知道,阮钰、蔡桃夭两人放在京城里也都属于眼高于天的传奇级人物,两个故事不同但级别相当的女人在李大刁民这儿上演娥皇女英,这让王纨绔百思不得其解。
等一身jg服的李云道从房间出,蒋青鸾倒是< 眼前一亮:人靠衣装马靠鞍,上回在běi jg见他穿一身不伦不类的“阿玛尼”她就记得一个“土”字了,可今儿这身英姿勃发的jg服,但是真让蒋二小姐吃了一惊。吃饱了快撑着的蒋青鸾想开口叫住李云道,却没来由地想到刚刚那羞死人的一幕,张开的嘴又悄然合上,见李云道果然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便开始腹诽那刁民出门被天雷劈死,或者被花盆砸死也行。等联想到李云道受了天罚的场景,蒋家二小姐突然心情大好,一脸大快人心地放声爽朗大笑。可一桌子“残局”却让蒋青鸾猛然收敛笑容,自言自语道:“没理由你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本小姐要在这儿干下人才干的事情。”说完,蒋家二小姐站起身,不约而同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取了那只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皮包,踏着那双只恨苍天不够高的xg感露趾高跟凉鞋,“哒哒哒”扭着小蛮腰打开房门,“臭流氓,敢偷看本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人暗暗腹诽的李大刁民站在电梯时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吓得一旁的大个子老外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等看到这个年轻的中国青年歉意地微笑时,这位来自时尚之都的法国巴黎的大牌摄影师倒是很教养地微笑点头,表示接受对方的歉意。等走出酒店大门时,李云道却被围在大门口的男男女吓了一跳,人群中老外居多,拿着相机卡擦卡擦不停拍着什么,不过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李云道又不是爱凑热闹的xg子,可是他在门口的停车场转了两圈,都没看到那辆老肖的那辆三轮“宝马”,倒是那位负责任的保安同志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位客人,只是那天一身东南亚热带暴发户打扮的李云道换上了一身jg服,他一时间没敢上前接茬,等看到李云道在门口晃了两圈,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才走近敬礼道:“这位先生,您的车钥匙。”
李云道接过钥匙,疑道:“你停地下停车场去了?”
保安指了指里三层外三层的老外,笑道:“你那车在他们成文物了。”保安不懂外语,哪分辨得出老外口中的艺术品。
李云道奇道:“文物?”
“从昨天下午开始,老外们就不停地在这儿拍照留念。”
“拍照留念?”李云道完全困惑了,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保安一枝,不算贵的zhong nán hǎi,一看就知道是通晓人心的蔡桃夭的贴心之作,连火机也没有拉下,给保安打上火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枝,心里美滋滋的抽了两口。“饭后一枝烟,快乐赛神仙哟!”李云道乐得模仿起了那位漂亮少妇师姐的语气。
“是啊,这些老外跟抽了疯似的,一大早天刚亮,就成群结伙儿过来了,都是酒店的住客,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拦着。”保安跟李云道一道站在角落里,跟看风景似的看着一群傻兮兮的老外,似乎觉得把破三轮当宝贝的老外们实在是傻得可爱。
李云道倒觉得这个时候也不好挠了一众外国友人的兴致,抽完烟,又跟保安说好等晚上人散了再来取车才告辞离去。酒店位于跟新加坡合作新园区里,公安局在古城里头,两个地方相隔起码六七公里。李云道摸了摸裤袋,果然袋里放着五百块钱,刚进城时花一块钱坐公交都心疼的李大刁民还是没舍得打车,离八点三十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好不容易才走出通向酒店的内道,找到了一处公交站台。当初进城时,为了尽快熟悉环境,李云道花了数天时间坐各条线路的公交,始发站坐到终点站,线路自然不用多研究,过目不忘的李大刁民终于有时间坐下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李云道被熊瞎子一掌拍中那年,神神叨叨的老喇嘛就说,读万卷书方能胸中有沟壑,行万里路方能足下有乾坤,被熊瞎子挠一下,也算是缘份。虽不喜老喇嘛的铁石心肠,但李云道读了等身书,就差那足下万里路了。等下了山来,他更是越发能理解那位没有悲天悯人之相的大师父曾说的真知灼言。
下山一年多,睡过站台,住过工棚,当过瓦工,也锦衣玉食过,被人追杀过,手中也不乏人命,甚至连那汪踩下去深不见底的京城浑水都去淌过,差点儿丢了小命,也踩了共和国红三代中第一线的大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令人眼花缭乱,但李云道觉得复杂中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只要能拎出那条线,幕sè那只手也自然会露出水面。至于那几个跳梁小丑般的悍匪,李云道不怕死,但也不想冤死在这种无名小卒的手中。还有那位半年不能下床的市长公子许天笑,从他身上也应该能找到点线索。至于曹菲和那位听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孔博安,李云道不信单凭这两人就敢玩动辄吃枪子儿的杀人游戏。
“喂,臭流氓,要不要搭车?”一辆鲜黄sè奔驰敞篷clk停在公交站台前,赫然是蒋家那位高高在上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