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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风格不经协调地胡乱堆砌在一起,乱糟糟毫无美感。原本大气的大理石立柱、健美的希腊式雕塑无不笼罩着一层阴郁压抑的黑暗。而雕塑和立柱的存在又破坏了哥特式本应有的整肃与冷厉。
走出长廊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可以容纳千人的大厅里,正对着长廊入口是一座五六米的高台,高台上一把石刻的高背椅。椅背足有十多米高,两个扶手相隔不下三米。
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二十英尺高的恶魔。
阴郁的黑色与血腥的暗红色环绕其身周,额头上两支尖角弥漫血光;瘦削竖长的脸上面无表情,手中一柄仿效古罗马“***”的长柄斧,斧刃上血迹斑斑。
总之,这位恶魔似乎正竭尽全力告诉来客:我是个有威严的、可怕的地狱之王。
而向前只想起了古人留下的一个成语:沐猴而冠。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文雅劲儿,不但骂人不带脏字,还能极尽刻薄之能事。
“我王,遵循您的意志,我带回了詹姆·锡安。”
接下来的几分钟,向前自觉仿若置身于舞台剧剧场,欣赏着一幕古典题材的活话剧。
“幸好你们没有唱起来,不然话剧又变成歌剧了。”向前喃喃自语的说话声一点都没有遮掩,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贝拉斯科的耳朵。
“詹姆·锡安,贵客临门,欢迎。”向前刻薄的嘲讽对贝拉斯科来说仿佛春风过耳,全不在意。
向前敷衍地点头致意:“虽然邀请的方式不那么礼貌,但是能实地走访一趟地狱边境,也算一种新奇的体验。”
“如果我的门徒对阁下有所不敬,我在此表示歉意……”贝拉斯科漠然说道。
向前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可以在西方上流宴会上与人云遮雾罩地谈笑风生,也能在中式传统宴席上吆五喝六、大快朵颐;但眼下这种装腔作势的对话简直让他尬得头皮发麻。
这个贝拉斯科就是那种自己不尴尬而逼得别人尴尬的家伙。
“不必了,贝拉斯科先生;让我们直入正题,赶紧把话说完……你能变小一点吗?这么仰着头说话我感觉挺累的。”向前直接打断了对方咏叹式的话语。
贝拉斯科明显僵了脸色,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回应:“如你所愿,贵客。”
他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二十英尺的身高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缓慢,但是等到他站直了身子,整个体型恍惚间“缩小”到六英尺左右。
虽然还是高出向前大半个头,但总算在正常区间之内了。
“这样就好多了。”向前满意地松了口气,“咱们把话说开;我并不是一个戏剧爱好者,虽然我偶尔会邀请漂亮的女演员到舞台之外做进一步交流,但我绝不喜欢上台表演。”
“尤其演对手戏的还是一个……嗯……雄性?我不知道恶魔这个种族是不是适合用男女来区分。”向前滔滔不绝地说着,以阐明自己的立场。
贝拉斯科目露凶光,有点维持不住原本淡漠而威严的神情。
“我邀请锡安先生前来,是为了能缔结一个与你我双方都有利的合作。”贝拉斯科说。
向前看着贝拉斯科,眼神就像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傻瓜:“在生意场上我经常与人合作,但是我对合作对象的要求有点高。恐怕贝拉斯科先生还达不到标准。”
“不要急于拒绝我的诚意,锡安先生。”贝拉斯科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