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万块,心里一阵憋屈。只是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用自己得了癌症这种借口来骗他,一点也不怕晦气吗。
隔天季之恒走的时候余盼安去送他了,不过她说自己不是特地去的,说是“我还没见过这边的高铁站呢,过去看看。”
想必全国的高铁站都长那个样子吧。
季之恒在心里笑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是为了不让她尴尬,没有拆穿。
“哦,好啊,那顺路一起。”他这么说。
因为时间不是很赶,他们选择了慢悠悠的公交。时间既不是早高峰也不是晚高峰,所以车上的座位不少,他们在靠窗的位置一前一后地坐下。季之恒坐在前面,余盼安坐在他身后。
“你大概什么时候再过来呀?”余盼安试探着问他,“冬天之前会吗?可不要错过北方的冬天啊。”
季之恒笑了,侧过身子坐着,“当然不会那么久,我们就演两场,也不是定在那了。”
“哦。”她点头,心想:那等冬天到来时,我们应该可以一起看雪,一起吃糖炒栗子了。
最近这阵子季之恒下班后都是到她那里吃晚饭,不知不觉地,家里的茶几上已经总是两个杯子摆在那,餐具也都是双人的了。虽说他只是来蹭饭而已,但还是给了余盼安一种暧昧的错觉。
可能也不是错觉吧。
一起吃饭没什么,但是一起在家里吃饭,这事仔细想想,就是挺暧昧的。
他们出发的地方距离高铁站还是不近的。公车换了两趟,总共坐了差不多四十站的距离,他们才终于到了。
季之恒进了车站去检票,余盼安则是站在外面,想着自己接下来是不是真的要在这里转转。想着想着,她就又暗暗骂自己莫名其妙,要用这么别扭的方法来送他。好在季之恒不怎么聪明,没看出来。
余盼安抬眼看他被挤在人群中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某种默契,他正好就回过了头,朝她挥挥手说再见。然后他又说了句什么,但是距离不近了,这里又嘈杂,余盼安没听清。
离开车站,她看见季之恒发来的消息。
他说:早点回吧。
这句消息是没什么不对的,但她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他识破了。
——他哪里是没看出她为什么来啊,他又不傻,只不过是在小心地保护她那点别扭的小心思罢了。
这座车站不仅有高铁,也有那种老式的绿皮火车。余盼安站在站外都能听见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很吵很吵,但她心里却很安静。
她很清楚,她和季之恒现在不是故意暧昧、故意吊着对方。只是他们曾经错过了那么久,中间好似隔着一条长河,再想并肩的话,只能慢慢来,慢慢让彼此的生命再度重叠。
这个过程很长,但如果不再有其他意外发生,也算得上是漫长却美好的等待。
她想,她可以等。
等着自己心中的坚冰融解,等着两人中间的长河退去,等着冬天,或是下一个秋天。
只要这等待不再是大学四年里那样的她一人的空等,便不算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