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敲门声。不知道是不是怕吵到她的邻居,敲门声忽强忽弱,断断续续的。
余盼安努力平复着情绪、忍住流泪的冲动,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这时,季之恒正好打进来了电话。
她手抖着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以后,季之恒却没有立刻讲话,而是打字问她:是我想多了吗,你刚刚说的不方便说话是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决堤,就像难过时不被安慰可以忍住眼泪,别人问一句“没事吧?”就会忍不住哭出来一样。
季之恒也听见了她的抽噎声。
他又打字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余盼安也打字回:我回家路上被人尾随了,现在那个人一直在外面敲门,我准备报警。
季之恒问她:他敲多久了?手上有没有带东西?
余盼安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他的瞬间。她只看见他探了头,别的都没有看见。她回:没有敲很久,现在断断续续的还在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东西。
季之恒:你把通话调成免提,然后带着手机去卧室里。
余盼安照做了。
接着,季之恒很大声地喊了句,“大半夜的谁他妈一直敲门,再扰民老子报警了。”
他喊完这句话以后,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
季之恒又打字说:你没看清他手上是不是带了东西,万一他带了,敲久了没有耐心可能直接破门,所以要让他觉得屋子里有男人。
“谢谢你。”余盼安小声应了一句。
“你现在可以报警了。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季之恒似乎还想说几句别的话安慰安慰她,但大概是觉得讲出安慰的话就显得逾矩了,最终还是结束了话题,“你早点休息。”
“好。”挂断电话以前,余盼安又说了一遍“真的谢谢你了。”
季之恒说了声“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报了警以后,余盼安觉得很疲惫,但已经一点睡意都不剩了。她给余待安发消息大致说了这件事,隐去了季之恒帮忙解围的部分。余待安这个夜猫子倒也还没睡,马上说:我现在就去接你回家。
余盼安回:不用了,我明天白天自己回去就好。已经报了警,今晚肯定没事了。
见她这么说,余待安也就没有再坚持。
这一晚,余盼安一直失眠到天亮。她坐在窗边看着天空慢慢透出光亮,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为何失眠。或者说,让她失眠的因素太多了,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哪一件。
日子总是如此。平静时好似一潭死水,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就会一件接着一件停不下来。余盼安轻轻合上眼,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疼。
往后会怎样?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人生是由无数个“当下”构成的,未来的事要在未来的当下才能得知。是恢复平静还是波澜迭起,就只有亲自去到未来,才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