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说崇祯帝朱由检在信王府时就与军士们摸爬滚打在一起,登基之初整顿京营,只要有空也会出现在训练场和修建营地的工地;后来御驾出征蒙古和辽东,同样和士兵们一起挖壕沟、立帐篷,就差亲自提刀冒着炮火冲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被“忠心爱君”的文臣们拼死拦住了。
上行下效,皇帝做得,没谁做不得!在那群疯狂的“旧臣”与军法官们的推动下,想在明军混出个人样就得如此这般,就算是作秀,那也得下场去劳动几会。
文孟希受兄长影响,喜欢与故去的徐阁老那样的人交往,自没一般文人的酸腐味;但要说到体力肯定是比不过那些武夫,不过也有所长,将后勤支援这块就做得滴水不漏。
很快,劳动完的孙应元与尤世威两人满头大汗联袂而来,走到边上的大水缸前,拿起粗碗猛喝一通才意犹未尽作罢!
尤世威喝了几大碗水,止住了渴,用毛巾擦了把汗,随口念叨着:“老啰!真老啰!比不过军长啰!要放几年前,老子不拉你几个车位,老子还真不信那个邪!”
放你娘屁!比老子大不了几岁,充啥好汉!
孙应元放下粗瓷碗,一手甩着毛巾,一手插着腰,看着快完工的堡垒,讥笑道:“得啦!老尤!别在那卖弄年纪,不行就是不行!找啥借口都是白搭!”
男人就怕人说自己不行,尤世威哪服气,张嘴要反驳。
休息完的文孟希看着两个主将在那准备“开战”,忙过去将他们隔开,好言劝道:“好啦!好啦!汗也出了,该想想怎么写奏章,老孙啊!您总该写一会吧,不能总做甩手掌柜,要不陛下那可不好交差。”
喊他做啥都好,提到写奏章,满脸得色的孙应元立马变成苦瓜脸;接过警卫递来烤熟的玉米,猛力咬了口,大咧咧回道:“写奏章不是您军法官该做的事么?该怎么写就怎么写,要不让参谋长写也行,老子署名!”
尤世威比孙应元又能强到哪去?字倒是认得不少,就是拿惯刀的手握住那笔,大脑一片空白,平日说得的话照样写全都难,写奏本那不是要命么!
见孙应元躲避,文孟希不想“姑息养奸”,态度坚决的说到:“目前西域形势还算稳定,如果出现什么变故,咱们三人或许是天各一方;都指望本官,到时你们俩就不怕误事?从今往后,你们俩轮流写奏本,本官最后给你们把关!”
做为老军油子知道什么时候“偷奸耍滑”,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勇往直前”;见孙应元紧锁眉头一脸的难色,尤世威硬着头皮笑道:“嗨!老文啊!还是本官先来吧,本就是参谋长的分内活!”
你倒会做人,眼看孙应元就要点头,文孟希断然喝道:“不行!陛下说过,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其主将必有智慧,连奏本都不会写,怎么指挥大家打胜仗?现在打仗可不光靠体力,要用脑子!”
心有不服的孙应元想反驳,看到文孟希毫不避让的眼神,燃起的气焰一下熄灭;想到陛下一再强调习字的重要性,再想想部队火器装备的逐渐增多,哪个不与知识密切相关?
好胜的孙应元自知理亏,过了好久才赌气的回道:“要弹药、要火炮就这么难?写就写!老子又不是没写过,这事还能难住老子堂堂征西将军不成!”
崇祯八年底,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朱由检接到孙应元歪歪扭扭的奏本:微臣报告大明皇帝陛下,第二军在西域进展顺利,目前正在巩固和硕特故地防御,乌鲁木齐红山堡已快建设完成;近日接报……,臣决议待各地城堡修建完成再做下一步打算,恭圣安。”
文笔通俗直白倒是他的一贯作风,百事缠身的朱由检看了也只笑了笑,也没真当会事,匆匆批了三个字“知道了”,奏本就下发到五军都督府,事情由参谋本部总督察曹文诏苦恼去了。
曹文诏拿到没什么指示的奏本怎么办?西域那么多城堡,虽说建造资金用原来缴获还搓搓有余,那些消耗的弹药和火枪好办,就是缺少装备城堡的各类火炮,西安造炮厂开工,也堵不住越来越来大的缺口,更何况还在扩军!
怎么办?从各处调运呗!拆东墙补西墙,大明朝不一直在做这事么!
一切为了前线!那些预备队惨了,新组建的部队有时连枪都配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