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车速让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叫骂声不绝。
承恩寺前路边摊贩上,一位肥胖的富家公子悠闲的坐在板凳上,等着热腾腾的馄饨充饥;中年小贩熟练的包好馄饨,在滚水里打了几个转,用漏斗一捞送入碗里,从边上的熬着骨头汤的锅里加上两大勺热汤,熟练的撒上几粒葱花,一碗馄饨眨眼间功夫完成。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小贩抬头看了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一位年轻的随从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朗朗乾坤,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大胆!没有王法了吗?”
小贩忙着活,插话讥笑道:“王法?前几年还好点,这两年有些人又不管不顾的了,人啊!就是贱!不打还真不知道有王法。”
哪随从被人一激,起身就要冲上去教训人;富家公子哪管下人去管啥闲事,端起刚出锅的馄饨,小心喝了口热汤,一股暖流从头到脚,舒服的直了下腰;刚扒拉一个馄饨道嘴边,忽然想起什么,那馄饨从筷子上滑落道碗里。
“站住!结账!走!”
富家公子喝住正要出手的下人,丢下手里的筷子,忙跑向留在街角的马匹;几名随从看到这情况,往桌上丢了几文铜钱,忙跟了上去。
小贩忙完手中的活儿,奇怪的看着远去的富家公子,端起留下的热腾腾混沌碗;用勺子尝了口汤,没发现异样,又吃个口馄饨,也没发现啥问题,摇摇头;两下将没动过的馄饨连汤吃完,收拾干净桌面,继续招呼开来。
再说那位义愤填膺的随从,好不容易追上自家公子,不满的问道:“大人!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走得这么急,那案子怎么办?”
正看着前面马车想事的富家公子,被这下属一喊,顿时清醒过来,不安的回道:“不好!估计是南方出事了,快回城!承恩寺让他们先盯着,驾!”
紫禁城乾清宫正殿,几个黄色的奏本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殿内地跪满当朝的文武大臣、司礼监各位大太监,还有三个特务头子。
能不跪么?龙颜大怒!没看报上来的奏本都扔在地上。
还不止这些,紫禁城与乾清宫的警卫都加强了;皇帝在回宫的路上,下诏调近卫军教导团进宫,所有一切预示着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
身穿常服的朱由检端坐在龙座上,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冷冷说道:“谁能告诉朕!底是怎么回事?都崇祯七年了,还会出这样的事!还几个事一起!闹得这么大才报上来!朝廷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寒风呼呼的刮过,冰冷的宫殿由于准备匆忙,还没来得及上火盆;大臣们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谁也不敢接皇帝的话头。
不出声就可以么!朱由检怒急笑道:“好!好!就这么几年,几个衙门就联合起来诓骗朕了,欺负朕躲在深宫不理朝政?好得很!好得狠啊!”
殿内温度不高,可以说还有点冷,可趴在地上的东厂提督常延兴一点都不感觉到冷,豆大的冷汗爬满额头,他身前的金砖上已满是水点。
脑袋里快速滑过南方这几月的消息,越想背脊越发凉,难道东厂西南局被人渗透?不太可能啊!都是北面派去的老手,接管的也是锦衣卫留在当地的暗桩啊?
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常延兴也点颓然,一世英明败于此,还是自己大意了。
大臣们跪在冰冷的地上盼着着“暴风雨”快点过去,坐在上面的大佬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做缩头乌龟就可以躲过去?躲得过么?朱由检不满的冷哼道:“常提督!东厂耳目遍布大明,说说吧!”
果然板子最先打自己,常延兴忙伏地,干脆的回奏道:“请陛下降罪!臣无能,广东乱事,东厂事先的确没收到任何信息;依据事件经过分析,应该是西南局与广东司负责人玩忽职守,没关注到此类事件,以至于突然冒出;东厂失察,负有主要责任,请陛下治罪!”
东厂提督主动请罪,下面群臣一阵欣喜,暗流涌动。
朱由检不置可否,转头对着李若涟冷冷说道:“李指挥使,难道没什么话与朕说说?”
该来的总会来,李若涟闭了下眼,恭敬的伏地回道:“启禀陛下,广东乱事本锦衣卫也有失察之责,东厂其安插在各地密探大多是锦衣卫人员;至于此次为何未查,臣也确实不知情,请陛下降罪!”
又是降罪!只会事后诸葛亮,好在有自知之明,知道把责任揽过去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