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一个,常年流连于花海,为的就是脱离政治漩涡,明哲保身;但这人也是博学多才,加上豪爽聪明,在汉城这薄名都还是有点的。
如今机缘巧合登上王位,才知道这个座位真不舒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坐,有幸坐上去也会一不小心就死于非命;自己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每天如坐针毡,只有与女官调情骂俏消磨时光,等待机会。
为何?
根基太浅!王宫内没有心腹可信任,自己府邸的几个到目前也管不了什么事;宫外没有强大的外戚可依靠,母亲死得早不说,母族也是小氏族,要起来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那怎么办?
怎么办?除了韬光养晦,等待机会,还能怎么办!
登基以后仁兴君李瑛很是聪明的“守拙”,对“恩公”领议政金瑬更是礼遇有加,一点也不敢怠慢,完全把这位金大人当再生父母来对待。
这不听到“恩公”进宫求见,把怀里的女官往外一推;慌忙起身连衣帽都不整,一路小步跑直往正殿去;好在后殿离大殿就那么两步距离,没误了正事。
远远的看着金瑬领着人跨过宫门,昂然阔步向大殿走来;朝鲜王李瑛满脸堆笑,不顾礼仪的迎上前去,边走边笑道:“哎呀!领议政大人辛苦了!这么晚还到宫里来,有什么事大人处理就好了,本王绝对放心!”
这么晚?这大白天的晚啥?
汉城府判尹府金自点疑惑的抬起头,烈烈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金自点忙低下头,好一会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笑脸迎来的大王,这位兄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金瑬看着大王礼贤下士的样子,心里暗笑着;在李瑛几步站定,依礼鞠躬行礼,大声说道:“臣领议政金瑬参加大王!”
“免礼!免礼!哈哈!本王正想着领议政,领议政大人就来了!还真巧了!”
李瑛两步并做一步,忙跨上前去扶起金瑬;不待金瑬反应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抓着他的手往大殿走去,这做派任何看了都会感慨不已。
大众广庭之下人多口杂,金瑬不愿留人口实,急道:“大王!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
李瑛根本不给脱身的机会,就这样君臣相互护持着进了大殿,各自依次坐定,正式戏码这才开始上演。
这次做为臣子的金瑬不敢怠慢,皱着眉头先开口:“禀大王,咸镜道吉州出现辽东鞑子残部!镜城督抚府已失守,恐怕咸镜南道也凶多吉少。”
什么鬼?辽东鞑子?这事闹的!
李瑛不解的问道:“辽东鞑子?他们怎么回出现在那里?伪金不是灭亡了么?是多久的事了?”
没有惊吓!更没有惶恐!
只有疑惑,一连几个疑问让金瑬暗自叹服,自己选的这家伙还有点本事,得小心应付!
金瑬斟酌着字句,想清楚了才慢慢的回道:“回大王!应该是七月中下旬的事,本官当时正出使天朝,不知为何先王未处理此事;现在此事看来已坐大,再不处理怕成尾大不掉局面。”
这话说得挺有水平,把“不察”的责任推到被废前国王身上,将自己和现国王摘得一干二净,完全与此事无关,高明!
无耻!但本王欣赏你的做法!
李瑛心里骂了句,配合着金瑬表演,起身大骂道:“竖子误国!该杀!”
这就是政治,光鲜的外表下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