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撸魏厂公的虎须。
这位小哥迈着八字腿,头仰着天,眼睛从鼻子尖望着前方,在内军的簇拥下摔着两手嚣张的走到锦衣卫百户身后,用手扒开挡在前面的百户,看了围四周的文官们一眼,冲着百户嚣张的嚷道:“我说刘百户,谁在宫门前喧哗啊!眼里还有王法吗?你是怎么当值的啊!”
司礼监李公公成功的将百官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乎唾沫星子、“死阉货”蜂拥而至,更甚的是一只官鞋从人群中飞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了李永贞的头上;那精确度,连后世的“三分篮”高手也自愧不如。
头上立马冒出个大包的李公公,顿时大怒,他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回头准备喝令内军和锦衣卫上前将围在边上的百官驱散;眼看局面即将失控,原先站在一边的没怎么动,只是围着成国公朱纯臣和保定侯梁世勋小声的商议着的勋贵们动了。
只见成国公和保定侯在前边走边喊:“李公公息怒,李公公息怒”,转眼勋贵们就挤开了文官们,来到了李永贞跟前;“李公公息怒,各位大臣也是听问大行皇帝驾鹤仙去,都来打探消息,一时冒犯了公公,请公公谅解。”成国公解释道。
“谁在胡说八道,皇上好着呢,你们这些家伙都想干什么。”李永贞心虚辩解道,一下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有点慌乱的看着周围。
他的做派如何瞒得了大明朝这些朝堂上的老油子们,他们一见李永贞的样子就知道信王派出送信人传来的消息是真的;有几个心急的,顿时控制不住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嚎边喊:“皇上啊,皇上啊……。”
现场乱成一片。
梁世勋也急了,抓着李永贞的手,颤声的问道:“难道皇上他真的……。”
李永贞被抓着双手,跑又跑不掉,可说也不敢说,只是涨红着脸不说话。
这下成国公朱纯臣和保定侯梁世勋再也不管了,带着众勋贵冲开惊呆住的锦衣卫们往午门里走去;那些文官们一见,立马趁机跟上,一下将呆在原地的刘百户和李公公挤到到角落边上去了;锦衣卫和内军们谁也不敢阻拦,刀枪散落了一地,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木然看着鱼贯而入的文武官员们。
魏厂公封闭宫城的计划破产了。
“完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刘百户是感叹大明朝的多灾多难,几年间三个皇帝先后驾崩;李公公是感觉到自己前途渺茫了,有可能连性命都难保。
与勋贵们焦急的心情不同,有些文官们显得有些兴奋,特别是被“阉党”打压了多年的东林党们,一路小跑在前面,希望想重现前辈们在当年“移宫案”的雄风,而一些“阉党”官员也不想东林占得先机也在后紧追不舍。
如果有一只小鸟此时飞过皇城,就可以在看到奇怪的一幕,几个奋勇向前的文官已疾步跨过了皇极门东门,冲上了皇极殿前广场;后面一大堆文官挤在皇极门的东门处;再往后一群勋贵簇拥着两个人过了皇极门的西门奔去;留在最后面的反而是内阁的几个阁老,扶着上了年纪的黄立极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刚过金水桥,正往东门走去。
人流走过皇极殿前广场,分成两股过皇极殿侧中门;绕过刚建成的中极殿和建极殿,穿过后门;最后在乾清门前广场聚集着,一堆人在那里和挡门的太监们吵闹了起来;但随着最后几个阁老的到来,乾清门再也挡不住了滚滚人流。
只见一堆人哭喊着推开众太监向乾清宫奔去,边跑边脱去自己穿在外面的朝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袍,有些机灵点的更拿出了白麻布缠绕在头上哭喊而去。
乾清宫哭声一片,哭声响策了皇宫,慢慢的整个京城也换上了白色,哭声随即响起,慢慢的整个大明成了白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