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住,而错误点又比较分散,有些错误细小到字母拼写有误,当然,心高气傲的她绝不会让自己开口让他多次重复。
最后,海姆达尔还嘱咐菲林,请转达研究室他们的资料抄写有误。
“这些……都是你发现的?”尽管这么问,菲林小姐显然并不相信。
海姆达尔平静的说:“我在学校经常做这个。”
“做什么?”
“给别人找茬。”
***
那天回到办公室,他把情况汇报了一下,告诉吉伦特,他没等到人,所以把工作总结交给自愿替她转交的立案办公室的阿黛利亚?菲林小姐了。
吉伦特听了以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其他什么都没提。
第二天下午,研究室新写的工作总结递了上来,吉伦特还是转手交给了海姆达尔,这回海姆达尔看得很迅速,因为新的工作总结跟原来那份一模一样,就是把里面的错误全部纠正了。
实在挑不出错了,海姆达尔很有压力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写完以后还臭美得欣赏了好几遍,情不自禁的脑补“假如我是首席……”。
交上去的时候吉伦特法官问了一句,“研究室的人没有动静吗?”
海姆达尔不太明白。
吉伦特又道,“资料室的钥匙在你手上,他们没来找你吗?”
“没有。”
吉伦特挑了挑眉毛,把海姆达尔交上来的研究室重写的报告随手丢到了架子上。
海姆达尔再次两耳不闻窗外事,扑到资料室中去了。
第二次参加职工大会时研究室的工作总结被退回去重写的事情被主持会议的法官当反面教材拿出来举例,研究室的职员一个个羞愤难当、面红耳赤,其他部门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了警惕感,轮值首席办公室还会把工作总结退回来?该办公室不是一向“只进不出”吗?
这次大会除了贬,还有与之相对的褒。
有一个人在全体IW职工面前受到了表扬,不是海姆达尔,而是“中间人”阿黛利亚?菲林小姐。
因为研究室是根据她的纠错手稿改正了自己的错误,“知恩图报”的研究室没有忘记她的功劳,向监督监察办公室提了一提,这份功劳就记在了菲林小姐头上了。
坐在最末一排的海姆达尔面不改色的拍手,跟旁边人一样热烈。
菲林小姐在接受众人的掌声时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这份羞涩柔和了眉眼间的咄咄逼人,显得她更美了几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生硬,像害怕撞见什么似的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
开学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海姆达尔抓紧时间收拾资料室,终于赶在开学前把所有的资料都按顺序塞在了书架上,剩下不够放的也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角落里。
他兴高采烈的还钥匙时,吉伦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徽章递给他。
海姆达尔拿到手里一看,是一个天平IW银色徽章,大约有两指宽,三、四公分长。
“这是……”海姆达尔看向吉伦特。
满屋子的爷爷奶奶都乐呵呵的望着他。
吉伦特眉眼带笑的说:“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我们的袍子,可惜规矩就是规矩,初级见习员不能穿着统一长袍,这个徽章多少能证明你是我们IW的人。”
这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海姆达尔激动的道谢。
“下次来的时候就把徽章戴着,这可是独一份……”斯格罗伊法官的话没说完,海姆达尔已经手脚麻利的佩戴好了。
一屋子的法官都笑了起来。
想到他第二天就开学了,再来IW露面可能要延到暑假,斯格罗伊法官在下午开庭时把他带去了审判厅,让他在旁边做笔录。这次开庭因为犯人的不配合拖了很久,是一个越境连环残害麻瓜事件,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审判不过走个过场。
在旁边记录的海姆达尔感到受益匪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觉,一坐在审判席一方,立刻会有种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的超然感受。
庭审结束以后,他留下收拾记录,斯格罗伊法官先行一步。
等他出去的时候人基本也走光了,光照不足的走廊阴风嗖嗖、十分凉快,掏出怀表看时间,发现都快六点了,巫师联合会最晚下班的部门都“打烊”了。刚要加快步伐,一串急促的交谈声从耳边擦过,抬眼看见前面有一扇审判厅的门开了一道缝,说话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门外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瞧,发现是瓦尔?马丁。
本想偷偷溜过去算了,但是道就这么宽,而且又是必经之路,瓦尔?马丁也一早发现了他,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把他拉过去一起听壁角。
门里就是那几个抱成团的见习员,海姆达尔觉得很奇怪,马丁先生不也是他们的一分子么,为什么这些人在里面,他一个人在外面?
门内的说话声没有停歇,每个人都在直抒胸臆、畅所欲言。
海姆达尔听了一会儿,几乎都在抱怨新工作的不称心,就连海姆达尔以为的能干的女强人也对她的上司霍林沃斯法官意见颇多,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怀疑霍林沃斯不是患有严重的完美强迫症,就是对她有意见,无论她做什么,总看不顺眼,连一份最普通的表格填写都会被挑三拣四等等等等……
壁角没有听完,马丁先生就带着海姆达尔离开了。
出了审判厅区域,海姆达尔忍不住望了眼神色如常的马丁,马丁忽然转过脸来对他说:“研究室的错误其实是你发现的吧?”
海姆达尔楞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礼尚往来了一下:“您和他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多奢侈的定义。”马丁嘲弄的笑了笑,又道,“我们几个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就拿我来说,我原本和他们都不认识。”
海姆达尔迟疑片刻,问,“您为什么要躲在外面听他们讲话?”
马丁十分坦然,“职业习惯吧。”
海姆达尔不解。
马丁说:“我原来是害虫咨询监管委员会的,已经习惯时刻监视自己的工作对象了。”
工作对象?那些见习员?
带着这个疑惑,海姆达尔结束了他短暂的实习生涯,暂时告别了国际威森加摩。
开学以后,他收到了国际威森加摩寄来的考评通知,轮值首席办公室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得了个漂亮的优秀,落款上的寄信部门是监督检查办公室,寄信人是瓦尔?马丁。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是被监视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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