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布莱克先生应该感到荣幸。”
暗红色大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
黑袍巫师朝海姆达尔比了个请的手势。
海姆达尔推门进去之前犹豫了一下,对这名国际威森加摩的值庭警卫说:“我爸爸是不是和您打了招呼?”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会和他讲话?应该是为了照顾他吧?
这名司法警察脸一板,“赶紧吧。”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走进门里。
难怪他们在准备室里什么都没瞧见,门的后面是一间狭小的电梯间,等他一站定,电梯自动合拢了身后的铁门并发出哐当一声震动,电梯摇晃着动了起来。
瞬息间就停住了,前方镶有一块毛玻璃的老旧木门咿呀一声打开,刺目的光线骤然袭来,海姆达尔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电梯外面也有一名值庭警卫,此刻正不带丝毫情绪地看着他。
海姆达尔知道他在提醒自己抓紧时间。
跨出电梯,巨怪厅豁然出现在眼前。
好大!这是海姆达尔的第一感受。
好安静!这是第二感受。
人好多!这是第三感受。
巨怪厅是一个仿古罗马竞技场构建的圆形建筑,四周全是阶梯式向上升高的座位,头顶是一个跨度很大的玻璃穹顶,自然光透过穹顶照进厅内,给人一种裸.露在天空之下的自然敞亮感。
正对电梯方向的百人席就是威森加摩审判员们的工作岗位。
他一走入巨怪厅,一百名审判员陡然聚焦过来,那一瞬间的感受非同一般。
环绕在四周的旁听区座无虚席,小天狼星的这件案子打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
证人席就在审判席的右手斜对面,那里也站着一名司法警察,正用手势提醒他该做什么,怎么做。
巨大的厅堂内鸦雀无声,被那么多双眼睛同时注视着,海姆达尔更不敢东张西望,利用走到证人席的极短的时间内飞快地扫了一下四周围的人员分布情况,他看见了审判席左边的坐在一个笼子似的小空间里的西里斯?布莱克,还看见了正对审判席的两个倒圆锥形讲台,英国魔法部的特派代表就站在其中一个讲台后方,另一个讲台后是一名陌生的巫师。
海姆达尔猜测他可能就是今天为西里斯?布莱克辩护陈词的律师。
走上证人席后,海姆达尔首先掏出魔杖放在证人席上的一个垫着黑色天鹅绒内衬的小盒子里,盒子自动盖上,外面的金属扣也自动扣紧。
海姆达尔把右手放在盒子上,口齿清晰地朗声道,“我,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今天郑重宣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与事实相符合的。”
“好的,斯图鲁松先生,我们都听到了您的誓言。”国际威森加摩今日庭审轮值首席对他点点头,拿起面前的文件看了看,刚要开口,英国魔法部的代表发出抗议。
“首席先生,各位审判员,我要求他回避!”
海姆达尔听了就在心里叹口气,其实他当初就出庭作证这件事有过犹豫,没想到还真给他碰上了。
旁听席上顿时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那么多人一起窃窃私语,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朵边上嗡嗡作响。
轮值首席敲了下法槌,说话声很快平息下来,首席朝英国魔法部代表摆了下手。
该名代表马上道,“我要求援引证言特免权请斯图鲁松先生回避!”
“抗议!”辩护律师马上喊了起来。“斯图鲁松先生和西里斯?布莱克先生非夫妻关系,不能援引证言特免权,而且斯图鲁松先生是自愿出庭作证的。”
巫师界的证言特免权的起草起源于中世纪麻瓜教廷焚烧女巫的那场混乱,诸多家庭被破坏,造成大量的孩童失去了母亲,其中受到迫害最深的是混血巫师家庭。
当初的巫师们认为夫妻关系应该是最最值得信赖的,法律有权利也应当保护这种关系,再加上教廷的行为大大影响了巫师界的秩序,对巫师们的个人生活和家庭安宁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巫师界的新生儿降生率都有了下滑的趋势,故而,当时的威森加摩宁可牺牲个案的正义,也要维护住千万巫师家庭的稳固。如果夫妻相互做作证,他们将被迫破坏这种互信,同时也意味着法律许可他们破坏这种互信,而这些是当时的巫师界不能承受也不能容忍的。
证言特免权的雏形就此产生。
也就是说当配偶一方的证言有可能导致另一方名誉、财产受到损害,甚至受到刑事追究等等不利的情况下,可以援引证言特免权,拒绝出庭作证。
知道这条法律的巫师们啼笑皆非,旁听区内连连响起窃笑声。
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隆梅尔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去,证人席上海姆达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们同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果不其然。
脸色潮红的英国魔法部代表大声喝道,“我要求强制执行!”
许多巫师哄堂大笑。
但有不少巫师想明白过来了,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目光复杂地看向证人席的男孩。
卢修斯不由得紧张起来,两只手把手杖攥得死死的。
斯诺也沉了脸。
奥萨姆明白部长已经在孤注一掷了。
福吉确实豁出去了,等布莱克的事情一了解,下面等着他的就是木棉古镇的案子,他当然不以为自己还能在部长的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下去,部里的反对派们已经决定弹劾他了,换句话说康奈利?福吉很有可能要提早下台了。
英国魔法部的代表又喝道,“斯图鲁松先生与布莱克先生有血缘关系,未满十七岁的家庭成员不可以出庭作证。”
当然,这也包含在证言特免权的近亲属部分中,也是当初制定的法律之一,其目的同样是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保护家庭成员相互之间互信以及安宁的生活。
有人狂笑不止,是西里斯?布莱克,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在笼子里前仰后合。
轮值首席敲了三下法槌,西里斯才安静下来,但是肩膀仍抖动不歇。
轮值首席不露痕迹地瞥了眼辩护律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脸色有点难看,看那样子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换句话说就是放弃了。然后又看了下海姆达尔,没有要发言的意思,而且很平静。于是心里就有了数,出言提醒道,“必须是直系血缘。”
英国魔法部的代表一下子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的大声道:“您可以问问他,他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西里斯?布莱克,母亲是不是艾薇?马尔福!”
旁听席上有那么一瞬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屏息。
这充满戏剧性的诡异死寂持续了很久,仿佛谁都不敢率先打破它。
笼子里的西里斯终于不抖了,瞠目结舌地呆怔片刻后乍然回神,冲动的蹦起来,又被椅子上的链条拖了回去。
他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对眼下的不堪毫不在意,他睁大眼睛紧紧盯住远处证人席上的男孩,怎么会……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这一刻,西里斯感到十分混乱。
他听到自己呼哧呼哧地喘气声,嘶哑而急促。
过往的记忆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美好的,快乐的,愤怒的,失落的,悲伤的……包括痛恨憎恶的。
哈利惊愕了很久,然后骤然反应过来,慌忙转头去看卢平,用眼神问“这是真的吗?”一脸的不敢置信。
卢平迟疑地点点头,而后笑了笑,笑容不怎么自然。
“你在找什么,斯图鲁松先生?”最终还是由轮值首席打破了沉默。
就见证人席上的海姆达尔沉默许久后开始左顾右盼,听到首席的话,他平静的说:“我未满十七岁,在证人席上我有权利保持沉默,我拒绝回答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任何问题,为了不影响本案的进展,我要求我的监护人代为发言。”
英国魔法部的代表心有不甘地撇了撇嘴,但一想到他口中的监护人……鼻尖开始冒汗了。
辩护律师则对海姆达尔投去一个激赏的眼神。
轮值首席和身旁的审判员们轻轻交谈了几句,又回头望了几眼身后的同事们,最后一敲法槌,“本庭批准监护人出庭。”
旁听席上有人站了起来,是隆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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