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然大笑。
一改适才的紧张和沉闷,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在问清了海姆达尔的位置以后,隆梅尔带着一众族人浩浩荡荡的往楼下的小型会客室而去。
族人们在身后窃窃私语,说的不外乎是海姆达尔。
他的那些光辉事迹理所当然地被一一发掘出来,有关糖耗子的,有关班戈的垂青,关于他的优异成绩……诸如魔药学、魔法史之类的不和谐音符,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和谐了它们。
总之,就往好里说。
关于海姆达尔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显得越有面子,不知道或者知道的少的人不由得垂头丧气,纷纷埋怨自己太过闭塞。
霍夫斯听得啼笑皆非。
比起劳师动众的当众宣布,模棱两可更让人挠心抓肺。
人都有这点毛病,一件事情板上钉钉了,反而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轩然大.波过去以后就会迅速平息下去。
似真似假的结果往往会吊得人七上八下,随之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境的争论和永不停歇的猜想。
似是而非扑朔迷离。
信不信由你。
且不去管隆梅尔出于有心还是无意,他这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杆。
霍夫斯暗暗琢磨,这些族人十有八九已经信了百分之六十。
当他们进入会客厅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被改建成了小型图书馆,沙发、茶几、角柜等家具被一排排高大厚重的书架所代替。
为了融入充足的光照,一盏盏三叉戟形状的三烛并联的小烛台悬浮在空中,吊灯和落地灯撤换成了明亮而柔和的壁灯。
房间里弥漫着纸墨的香气,把原先酒香弥漫的懒散气氛冲刷殆尽。
“为了方便里格阅览,卡特琳娜把藏书室里的书都搬到这里来了。”隆梅尔轻描淡写的小声解释。
族人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
隆梅尔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迈步朝前方走去。
身后人一看,赶紧跟上。
米黄色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足音,等隆梅尔找到海姆达尔时,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大帮人围观了。
“里格。”隆梅尔抬头笑道。
身后的族人们也跟着举目。
只见一个男孩侧身坐在脚手架一样的几乎与书架齐高的带滚轮的梯子上,低着头,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持魔杖,身边环绕着三本翻开的图书,似乎正在相互对照着阅读,眼下他正用魔杖指挥这些书本翻页。
定睛看了看,男孩上身穿着白衬衫,外罩柠檬黄镶拼褐绿双色彩格的鸡心领毛线背心,下.身穿着一条深咖啡色长裤,脚上套着黑色的棉袜,两只皮鞋被丢在梯子下方。
听到隆梅尔的呼唤,他立刻转过头来。
望着那张酷似约尔夫的面容,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真像啊……”有人情不自禁发出叹息。
霍夫斯不由好笑的想,这下百分之六十差不多也该变成百分之一百了吧……
与此同时,海姆达尔已经从梯子上爬下来了,并快手快脚地穿好鞋。
众人懊恼地发现自己只能傻傻地看着他越走越近,面对此情此景,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
平时能言善道的竟变得口拙嘴笨。
海姆达尔在父亲面前站停,突然面对这么多人,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在忽悠人。
“我儿子,海姆达尔?斯图鲁松。”隆梅尔的声音在静谧的图书室内回荡。
犹如一记惊雷,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看似在向霍夫斯介绍自己的孩子,实际上借此向在场所有族人做出宣告。
这是隆梅尔迟到的“收养宣言”。
大家哪里会不明白,纷纷目光一紧。
“久仰大名。既然你老子惜字如金,我就厚着脸皮自我介绍了。”霍夫斯笑着伸出手。“我是霍夫斯,根据血缘亲属分析,你父亲算是我叔叔,咱俩可是兄弟。”
“我知道您,您是阿纳尔的父亲。”海姆达尔握住那只手。
霍夫斯握了一下松开了,“那小子很讨人厌吧。”
海姆达尔没有说话。
霍夫斯就笑道,“他要是有你一半知趣,我死也瞑目了。”
隆梅尔嗤笑,“少占里格的便宜,你刚才还说和他是兄弟,怎么这会儿又拿他和你儿子做比较了?”
霍夫斯不理他,径直对海姆达尔说:“你这老子也很讨人厌。”
海姆达尔没有办法接口,只是笑了笑。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们了!”被晾在一边的族人们发出不满的抱怨。
“就是就是,别浪费时间!”
面对他们的热络,海姆达尔瞠目结舌,全都要一一认识?
“逃避是没有用的。”隆梅尔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人前。
“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海姆达尔望着那一张张笑容可掬的跃跃欲试的陌生脸孔,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
希望随之而来的麻烦能到此为止。
这场介绍持续了很久,至少海姆达尔觉得很久。
非要再三确定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这些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侄子外甥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海姆达尔痛苦地抱着脑瓜,觉得脑容量严重超负荷。
十五分钟不到,他就把四十九个人的名字全记住了,而且能面对面一字不差的叫出来。
隆梅尔暗暗咋舌,同时也觉得骄傲。
回想族人们刚才又震惊又羡慕又嫉妒的表情,隆梅尔心里十分的阳光,顿觉世界真美好。
斯诺给海姆达尔揉了揉太阳穴,海姆达尔呆滞了一会儿,然后猛然间想到什么,望向隆梅尔。
“爸爸,我明天想去奥斯陆看火神队的赛前练习。”
隆梅尔一听,美好的天空忽然飘出了几片小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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