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海姆达尔松口气,他根本不想成为某人的替代品。他心里很清楚,他是死后从另一个世界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会是超级星星的转世。没办法,只有对不起列祖列宗们了,反正诸位帅哥美女都已经等了几百年,不在乎再等个几百年吧。
海姆达尔对爸爸的想法非常认同:大叔大婶大爷大妈们,你们被星星同志忽悠了。
***
虽然海姆达尔已经被划拉到不达标范畴而逃过一劫,但是祖先们并有放过他的意思,尤其是爷爷的爷爷当场指着隆梅尔的鼻子告诉他该干嘛干嘛去,别来妨碍他们祖孙俩交流感情。
哪儿来的“祖孙俩”,明明是爷爷的爷爷和孙子的孙子。某爸没好气地腹诽。
海姆达尔就在老宅住下了。
老宅里有家养小精灵所以饿不着他,老宅里有一百多米长的先祖画廊所以寂寞不着他。恰恰相反,他每天从画廊里出来就觉得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仿佛有金星在手拉手跳草裙舞……
祖先们可以从摆放在世界各地的其他画像那里了解这个走马观花般飞速发展的时代,从而让他们多了一项向子孙们炫耀自己与时俱进、见多识广的方式方法。就算是生前留下的影像,也会寂寞,也会无聊,也会渴望同活人交谈。
魔法的神奇,神奇的魔法。
和前人交流确实受益匪浅,最明显的莫过于语言理解能力的精进。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和操着一口标准而古老的冰岛语的第一代族长谈人生,自己的话用讲的对方的话用猜的,诡异的是鸡同鸭讲的他们偏偏能把话题深入下去直到结束。
法语、意大利语都这么来,每每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倒在床上的海姆达尔就会越想越可乐地笑出声来。
离开老宅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睡眠质量一向良好的海姆达尔做了入住以来的第一个梦。
朦胧的背景,摇曳的烛光,悲戚的人群聚拢在一张榻前。
他气若悬丝地躺在上面。
有人走上来,他艰难地抬起眼,金铜色的鹰形挂坠在眼前晃动,一对栩栩如生的鹰眼熠熠生辉。
然后这个人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么,思维恩?”
海姆达尔陡然睁开眼,天花板上绚丽的灯盏和那双鹰眼一样光华灼灼。
梦中人的轮廓缥缈模糊,但是他的声音却言犹在耳,醇厚而低沉。
他叫他思维恩。
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
海姆达尔越想心里越毛,第一个反应是鬼压床。他本来是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不信。自打在这个奇幻的世界醒来以后这份笃定就不那么坚定了。
和已逝的人不能说太多话,这就是报应啊报应。这么胡思乱着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海姆达尔顶着一对熊猫眼进入祖先画廊,同列祖列宗们YE。浓重的黑眼圈没逃过祖宗们的火眼金睛,成了被讥笑被询问的目标。
爷爷的爷爷还无比自恋地感怀了一把,孙子的孙子果然是个孝顺的,看看,因为舍不得他晚上都失眠了。
如果海姆达尔知道这为老不尊会这么想,就算去撞墙也要让自己睡个回笼觉。
和所有的画像一一道别之后,海姆达尔心情复杂地走进小间,再度面对约尔夫。
海姆达尔不欲追究任何事,也不想弄明白遗言的可信度,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我你是你。”
约尔夫笑了,这是几天来海姆达尔第一次看见他有表情。他的笑容有种打动人心的特质,教人心驰神往欲罢不能。
海姆达尔自问自己有没有这一笑倾城的本事,答案是否定的,完完全全的望尘莫及。
【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是独一无二的。】
海姆达尔撇撇嘴,他倒是自信。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也是独一无二的。】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然后颔首:“没错,我是我你是你,没有人可以混淆我们。同样的,你不能顶替我,我不能取代你,因为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约尔夫说:【这算不算我们俩达成了共识?】
“算!”海姆达尔豁然贯通地笑了起来,一扫多日来的郁闷和憋屈。
离开前海姆达尔特别留意了约尔夫左手上的戒指,惟妙惟肖的金铜色翔鹰和梦里那根挂件上的吊坠如出一辙。
***
后来,他把几天的老宅生活当故事一说给隆梅尔和斯诺听,唯独没有提“鬼压床”,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没必要,他已经从约尔夫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何必再给父亲和叔叔增添额外的烦恼。
海姆达尔认为,善意的隐瞒也是孝顺的一种体现。
隆梅尔一方面亲眼所见另一方面根据儿子的叙述可知祖先们对海姆达尔还是满意的,能够讨得先祖的欢心绝对是件有利无弊的好事,有助于儿子将来在斯图鲁松家彻底站稳脚跟,即使自己百年以后也不用为此顾虑悬心。
某爸感到欣慰不已。
斯诺的想法要比他大哥复杂多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里格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的小萝卜头。一年多的时间真有这许多的变化吗?一年多的时间真有这么漫长吗?长到小娃娃变成了神采四溢、顾盼生姿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心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心上人……
某叔心怀几分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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