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贝尔尼克一会儿瞅瞅天一会儿看看地,身上像长了虱子般坐立难安。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在旁未置一词的小拉卡利尼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讥笑。
“抱歉,先生,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
贝尔尼克听到堂兄这般斩钉截铁的说。
“这事您应该直接和我祖母谈,我对家里的药材生意并不了解。”
伦巴第?拉卡利尼沉默片刻,然后宽怀大度般的微笑道,“是我强人所难了。”
威克多毫不犹豫地和他道了别,跟贝尔尼克一起朝飞行艇方向奔去。
“正好赶上!”
他们俩一奔上飞行艇,就看见海姆达尔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威克多扬起笑容,刚要说什么,他的堂弟一把扯住他,用保加利亚语小声嘱咐:“就当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威克多立刻用母语反问:“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
飞行艇说白了就是一个比较大型的载人热气球,只不过上方的气球呈锥形,下方的舰艇更似一条乌篷船。因为魔法的强大作用力,它无须顾及风向、燃料等诸多方面因素,如同一条航行在辽阔洋面上的船只,在群山间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翡翠村一共有六条飞行艇,算上舵手和安保人员每艘可搭载27人。从村口的十米台边出发,抵达山区里的德姆斯特朗需要花费4个小时的时间,这对坐惯了高速飞行的天马拉车的人来说确实慢了点。不过,它更经济。
穿过山峰,淌过雾霭,云层近的好似唾手可得,凌厉的风在耳畔尖啸,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靠近船只时猝然融化消失,飞行艇里温暖如春。
船上没有海姆达尔熟悉的人,全是生面孔,就连二年级的都很少见。三个师兄倒是碰见了不少老朋友,有些是同学,有些是魁地奇队友或者候补。
海姆达尔这四个小时几乎是在赶变形课作业中度过的,黑猫为此大声嘲笑了他。
飞行艇最终停靠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球场上方,球场内搭建了一个临时停靠架,孩子和家长陆陆续续走下飞行艇并沿着停靠架上的扶梯下到地面。
三个师兄居住的西塔离魁地奇场地较近,南塔则要稍远一些,也就是说四人要在这里暂时分道扬镳了。行李随飞行艇一并抵达了学校,由家养小精灵负责运送回宿舍。与三位师兄道别以后,海姆达尔拎着宠物笼、肩背豆荚,在父亲的陪同下朝南塔走去。
一路上隆梅尔都在向海姆达尔描述他当年上学时的情景,比如哪儿有捷径通向什么地方,哪间教室的墙壁台面上留有他的墨宝,哪个教授上课他听的最认真,哪个老师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让他瞌睡上一整堂课……
他们来的算早,南塔内冷冷清清,大部队都还没抵达。
“喔,这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进入南塔之后,隆梅尔皱着眉头打量底层公共休息室的内部装潢,中性色调的墙纸以及黑白格子的沙发,还有五颜六色的茶几、座椅……
“这里从来没变过。”靠近壁炉的沙发上传来说话声,一个白发老者慢吞吞的站起来。“所以我一直都说你应该多来母校看看,隆梅尔。”
海姆达尔瞪大眼,这不是那个喜欢赏雪的、赏雪的……对了,人家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多来看看就得花钱。”隆梅尔不客气的指出。“我拒绝做冤大头,有那些慷慨的同窗们已经足够了。”言罢,他走上前亲切地握住了老者的手。“很久不见了,卡捷宁教授。”
“是啊是啊,确实很久了。”老者说。“再不出来走动走动,别人就要开始猜测我的墓地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与之前邋里邋遢总裹着张毛绒毯子不同,这一回海姆达尔才算真正见到了他,一位衣冠楚楚的、装扮得体的帅老头,满头银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不同于之前那样在帽子下四处乱翘。
仿佛看出了海姆达尔的心思,卡捷宁笑眯眯的说:“再讲究的男人也会有想偷懒的时候。”
海姆达尔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你们见过?”隆梅尔觉察到二人间的互动。
“见过。”卡捷宁教授爽快的回答。“你的儿子俄语发音很标准,我很喜欢他。”
隆梅尔不以为然道:“每一个会说俄国话的外国小孩您都喜欢。”
卡捷宁快速反击:“你是想到你自己了么?33个俄文字母背了一学年的不知上进的小子!”
隆梅尔抿了抿嘴,没再吱声。
很少看到父亲大人被教训了却不去反驳,海姆达尔不愿错过好戏地瞪大眼睛,他的父亲为此报复性地捏了下他的脸蛋。
隆梅尔拉着海姆达尔一并坐到沙发里。“您上一次公开露面是在86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卡卡洛夫要推倒钟楼重建一个新的,您不得不出面阻止他的一意孤行。这一次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尊敬的校长先生又有新的绝妙主意了?”
“宽容,隆梅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总表现的像个愤世嫉俗的南欧人。”
隆梅尔翻了个白眼:“我更希望拉卡利尼能像一个真正的南欧人那样愤世嫉俗。”
老者四平八稳的笑了一笑。海姆达尔在他身上看见了很多东西,包容、理解、沉稳、平和等等……犹如一座承载着历史积淀的宝山,饱经风霜、岿然不动。
“我这次出来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学生们。”卡捷宁教授说。“约克教授这学期无法来学校授课了,必须有一位老师暂时顶替他的位置,正好,山区的冬季快要过去了,虽然这里一年四季都在下雪,我的冬眠期也该结束了。”
“您的意思是您是我们新的变形课老师?”海姆达尔想到了那份还没赶完的变形课作业,满怀希望的问。
“我将是你们本学期的变形术代课老师。”卡捷宁教授看着海姆达尔说。“所以,你的作业还是要交,明天晚餐以前交到约克教授的办公桌上,那现在也是我的办公桌了。”
海姆达尔咕哝一声,开始考虑今天晚上是不是要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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