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总是会不着痕迹的挪动一下,用自己的身影替她挡住阳光的,是他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景瑚就故意要跟他说些别的,她背着手,侧过了身子,“宁家五小姐,她生的美么?”
柯明叙没有动,“我恐怕要把我方才的问题重复一遍了。”
景瑚回过头来,轻轻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宁家的五小姐,今日一直缠着你说话的。”
柯明叙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嘲笑她,“宁五小姐生的美不美,小县主方才和她同桌争扇,难道还不清楚?外祖父时刻都有吩咐,我要专心听着,倒是真没有注意她长的是什么样子。”
他这样说话,仿佛是犯了错的丈夫在同妻子剖白心意一般。不过,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她和宁五小姐起了争执的事情了么。
那他岂不是连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知道了。
景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脆问起了他要办的事情,“小柯大人不是说过来取东西的么?那你不需要亲自进去么?”
柯明叙便答她,“看见小县主在这里,我便让流雪进去取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并不要紧。”
“哦。”景瑚应了一声,心中窃喜,低下头想藏住自己的笑容,轻轻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她还想再和他说说话,想顺便问候一下自进了谢府之后就没了音讯的周老先生。
就听见柯明叙说话,“小县主还是安安耽耽的坐在这里喂喂鱼吧,这样的锦鲤,其实钓上来也没有用,不要白费力气了。”
可是她本来也没想把它们钓上来如何如何啊。
“不是都说中了暑么?还在这里坐着,跟这些‘笨鱼’较劲,就不怕更难受么。”
这只是景瑚和谢池莹为了脱身而找的借口,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
景瑚就摆了摆手,“没有中暑,只是不想在那里呆着罢了。”景瑚忽而福至心灵,“小柯大人不会也是找了借口溜出来的吧?”
“算是吧。陪着外祖父的故友说了一日的话,到底还是觉得有些累的。只是老师还在那里,他性子直,我也怕他和别人意见不合起了龃龉,毕竟不好。”
景瑚便道:“小柯大人每日可真辛苦,像在带孩子似的。”
他的话接的很快,“此刻不也如是吗?”
景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才不是孩子呢,就算是孩子,我也比周老先生年纪大些,他才是最不听话的那个。”
听完了她的话,柯明叙很快笑起来。不是平日里那种令她如沐春风的微笑,而是令他整个人都很放松的,很快意的笑容。
她难得见柯明叙笑的这样开心,好像整个人都舒展开了一样,不必再坚持着在世俗中所学到的规矩和礼法,只是真的觉得开心而已。
令她突然想到了她十岁那年,在江南的外祖母家第一次看到昙花在夜间开放的时候。此时当然不是夜间,柯明叙也不可能像昙花,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就是莫名的把它们联系到了一起。
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觉得这样开心。
说起来,来谢家之后的这几日,他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