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渐渐的,又想起了景珣说的那句话。他要她明白什么?
明明是自己喜欢去那样的地方,给自己挣来了那样的名声,到头来,为什么要怪到她母妃,还有大哥哥头上来?
每日她见了郡王妃,面上至少还是恭敬的。可是他见了她母妃,从来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他就算是世子,母妃也是父王的侧妃,是有诰命品级的,他也太无礼了些。
究竟是为什么?
“他犯了错应当改正,导致他犯了错的人,在背后推着他,引着他去犯错的人,也终有一日会为此付出代价。”
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人,难道是……母妃和大哥哥?
景瑚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坐了起来。一旁值夜的柳黄听见动静,忙忙的点了灯,过来问她要什么。
景瑚没有说话,她在回忆。
应该是两年前了,大哥哥难得从外面回来,听说他在栖雪阁和母妃说话,所以她也兴冲冲的想跑过去找他。
虽然他在家中时,不见得和她的关系多好。但毕竟是亲兄妹,他每次出门,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所以景瑚还是很想他的。
她兴冲冲的往栖雪阁跑,平日里总是很热闹的院子,那天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走上前去,想推门进去跟母妃和大哥哥说话,就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并不很清楚。“花魁……收买……纨绔……”
那时候她还小,连“纨绔”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懂,更不会知道什么“花魁”了。
她还想再听听,母妃身边的赵嬷嬷就走过来,把她拎开了,那一日跟她一起去栖雪阁的柳黄也因此受了罚。
“柳黄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你曾经被赵嬷嬷罚掉了半年的月俸?”
柳黄见她突然提起这件事,心中便生了些警惕,“小县主今日和世子爷吵架,不会又是因为你偷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吧?”
景瑚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时候我是不是还问了你‘花魁’是什么意思?”
柳黄莫名其妙,也没有那样好的记性,“仿佛是的。后来有一次您在朱雀大街上遇见世子爷和一个眼生的女子,下意识便说那女子是花魁,说世子是纨绔。”
“世子爷的脾气可不好,那一日脸都黑了,奴婢很是为您捏了一把汗呢。”
那时候景瑚因为童言无忌,问了父王“圆房”的意思,被说教了一通,从此就不敢再随便问自己不明白的词了,所以她回去之后问了柳黄。
既然柳黄也记得有这件事,应当不是她记岔了,母妃和大哥哥那一日,的确在房中说到了这个词。大哥哥是从来不会去那样的地方的。
景珣从前燕京第一纨绔的名声,该不会背后真的有她母妃和大哥哥在推波助澜吧?
会吗?不会吗?
即便她没有偷听到这些,母妃和大哥哥对世子之位的心思,她从来也是很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