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然而这戒指设计别致,朴素的金属圆环上均匀分布着几个几何图案,和穿插其中的碎钻一起,在灯下散发着低调而温柔的光芒。
本想问柜姐拿出来瞧瞧,看到下面标签上写着的“love”系列,发现这是对戒,立刻头皮发麻,望而却步。
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其他中意的,叶钦有些不甘心地掏出手机给那戒指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随便配了几个字: 挺好看。
孙怡然生日那天在校外饭店请客,叶钦没去,托周封送了礼物和祝福。
转脸就被完完整整地退回来了,周封无奈地说:“我做了她半天思想工作,她还是不听,说等你哪天跟程非池说明白了,她再理你。”
叶钦对她的正义感嗤之以鼻,下晚自习后把那只原本买给孙怡然的手链扔给程非池,让他帮忙处理,自己眼不见为净。
看上去又气又凶,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着委屈的小鼻音。
程非池对叶钦这嘴上满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重感情的傲娇习性了如指掌,站起来说:“我帮你送。”
“你别啊。”叶钦又不乐意,拽着他不让他走,心想孙怡然一怒之下把自己欺骗感情的事告诉程非池就完了,挽着程非池的胳膊耍赖,“她不要我自己戴,这款男女都适用。”
今天夜里大幅降温,电视里轮播寒潮预警,两人下晚自习后去大排档坐了会儿。叶钦手冷脚冷,披上程非池的外套还是直哆嗦,程非池拉着他的手往自己毛衣里揣,叶钦头摇得像拨浪鼓,死活不肯。
“里面还有一件衣服。”程非池道,“没让你摸我。”
叶钦脸涨得通红,分不清哪里是羞的哪里是冻的。
等到羊杂汤上来,边喝边暖手,叶钦才顺过气来,吸吸鼻子说:“我马上也过生日了。”
程非池:“嗯。”
叶钦见他没什么表示,忍不住追问:“你那天有没有空啊?”
“冬至的话,应该有。”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叶钦有点不放心:“那,那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不要多啊,一件就行。”
他记着周封说的关于生日礼物的意义,难得迷信一回,生怕程非池一下子送多了,以后就没有了。
程非池被他这理所当然索要礼物的小模样弄笑,拿过书包,翻出一套崭新的五三,放在桌上拍了拍:“喏,礼物。”
叶钦知道他在逗自己,还是装出生气的样子,凶巴巴地把夹在里面的答案册抽出来揣进兜里:“好吧我收下了!”
叶钦坚信程非池一定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的生日并不在十二月的冬至,而是在十一月底,眼下只剩不到两周的时间。
他想告诉程非池又没这个胆子,怕程非池起疑,从而顺藤摸瓜发现自己追他的动机不单纯。都说撒一个谎就要用一万个谎来圆,这会儿叶钦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于是这些天,他一有空闲就在琢磨十一月二十九号这天该用什么理由让程非池放弃打工陪他过生日。
眼看日子越来越近,还没等他打磨酝酿出一个完美的说辞,程非池发来消息让他之后的几天自己回家。
叶钦问为什么,程非池回复:【我妈住院了】
程欣这次晕倒伴随着心跳骤停,到医院抢救后插了半天氧气瓶,下午才转危为安。
率先赶来的是叶锦祥,和程非池一块儿忙前忙后地照顾打点。
外婆随后也到了,说是瞒着外公来的,握着女儿骨瘦如柴的手小声抽泣。用手帕擦干净眼泪,就拉着程非池问:“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吗?”
自家人没必要隐瞒,程非池如实告诉外婆有个女人来家里好几次了,程欣这次晕倒就是受了那女人的刺激。
外婆先是震惊,随后又掩面而泣:“造孽,真是造孽啊。”
傍晚把外婆送上出租车,程非池一个人走在医院前落满黄叶的小道上,走着走着脚步放慢,抬头看天上星稀月朗,心底却乱作一团。
那个女人临走前尖锐的话语犹在耳边。这些年他听多了风言风语,自认炼就一副铜墙铁壁,却也还是被那句“你也就配和你妈待在这破房子里躲一辈子”弄得溃不成军。
到楼上,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深吸几口夜间的凉爽空气,拿出手机回复叶钦的消息,稍稍平复后抬脚走进病房。
晚餐是在病房里解决的,叶锦祥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夹给程非池:“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叔叔一会儿有应酬,还能吃一顿。”
程非池虽不待见他偶尔流露出的高人一等的姿态,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至少真的关心程欣,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叶锦祥自是能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话就多了起来:“说起来你跟我儿子一样上高三,在哪所学校念书啊?”
“六中。”程非池答道。
叶锦祥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至少是师大附中之类的重点高中,又问他在哪个班,听说是理科一班后露出了然的神色:“听你妈妈说你很优秀,我就说嘛,肯定是尖子生班的。”
程非池想象不出程欣会在什么情况下夸他优秀,怀疑这只是句场面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锦祥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接着道:“我儿子也在六中,不过不是重点班的,你应该不认识。”
一班跟二班教室分别在两栋楼上,中间还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个班的学生平时除了上操时能打个照面,的确没有太多来往的机会。
可程非池认得不少二班的同学,其中一个还正好姓叶,这未免有些巧合。他想了想,问:“叔叔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得。”
叶锦祥巴不得自家儿子跟成绩好上进心强的好学生多学学,而且程非池还是那个人的儿子,结交一番绝无坏处,当即便回答:“叶钦,钦佩的钦。”
还怕他不认识,伸出食指在手掌心把“钦”字写了一遍,写完又觉得多余,讪笑道,“你成绩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字,叔叔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