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要站着,那么其他家族的都只能跪着。”
“这三人说话这般难听,还被正主听个正着,恐是活不过今天了。”
韩仕本以为是三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才敢在韩府临着的杏子街出言不逊。看着那两人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失了兴致。
“好了,不要再磕了。”
“今日我父亲高兴,别因为踩死了几只蚂蚁而坏了他老人家的好心情。”
“小爷不会为难你们的。”韩仕平淡说道。
晕倒在地的侯吉,听闻此言,马上翻身做下跪姿势,阿谀道:“谢谢公子不杀之恩,恩同再造,小人往后一定感恩戴德不忘您的好。”
韩仕嘴角看向这名瘦不拉几的地痞,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笑意。
另外跪倒的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暗道这厮好不地道,话他说的最难听,装死他装得最像。
韩家随从厉声呵斥道:“还不谢公子不予计较之恩!”
两人回过神,连声磕头道“谢谢公子,贱民往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韩仕对这两人没了兴致,反倒是一脸笑意的盯着那耍了小聪明装晕的侯吉。
韩仕平淡道:“你们二人便先行离去吧。嘴巴长在你们身上,我韩某人没那么好的兴致去计较你们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
二人谢恩后一溜烟便跑没了影,生怕这反复无常的纨绔公子哥变了主意,只留下那侯吉在原地跪着瑟瑟发抖。
韩仕打量着这个人,瘦瘦小小的,长得尖嘴猴腮,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侯吉冲着正盯着他打量个不停的韩仕露出满口大黄牙,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侯吉的这幅尊容不由得让韩仕一阵恶寒。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一步,连声道:“你他娘的真是长得够磕碜的,别笑了。”
侯吉赶紧收敛嘴脸,本还想说几句恭维的话,想到自己生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间,如若言辞不当,丢了小命那可是太不划算。
“都说人不可貌相,你这哪里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这分明是相由心生啊。”韩仕打趣道。
侯吉连连道“是,公子讲的在理。”
“都说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除了有一份显赫的家世,便一无是处。”
“现在本公子也是半个读书人了,要有读书人的高风亮节。”
“如若与你们这样的市井泼皮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正因为如此,他二人我便是任其离去。你可知我为何独独留下你?”
侯吉哪里知晓其中缘由,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暗道自己倒霉。
人人都说自己心思活络,头脑灵光,怎就不对这位爷爷的胃口,偏偏却是要刁难于自己。
韩仕道。:“逢场作戏的人我见得不少,我不喜欢伪君子,却不厌恶真小人。真小人,你算一个。”
瘦个子一个劲的点着头,那细小的脑袋与枯瘦如柴的身板再配上跪地连连点头的姿势,像极了啄木鸟,那模样滑稽至极。
韩仕平淡说道:“起身吧,不必这般惧怕。”
“我想要你死,任你委曲求全我也不会让你得以苟活。”
“这样唯唯诺诺以保安稳之策本就是无意义之举。”
“倒是不如在死前狗急跳墙垂死挣扎一番让自己留几分骨气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美谈。”
”留下你只是出于对你滑稽举动让我颇觉有味,并无刁难你之心。”
侯吉得知自己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连声谢恩道:“谢谢公子不杀之恩。“
”小的候吉定当感恩戴德,永生永世不忘公子的恩情。“
”往后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德。“
“背地里那些人都说您是一个反复无常倒行逆施的高门纨绔,只会仗着你父辈的权势欺压百姓。”
“今日我侯吉所见到的公子您,明明有着菩萨一样的心肠。”
“公子的高风亮节,让我侯吉打心眼里敬畏。”
“往后但凡我侯吉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公子,我侯吉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也要为公子您打抱个不平!”
韩仕哈哈大笑道:“侯吉啊侯吉,你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天下你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你既有这份心,那本公子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你。”
“以后为本公子鞍前马后如何?”
侯吉听闻韩仕此言,笑的合不拢嘴,哈喇子都从嘴角流了下来,连声道谢“谢谢亲爷爷,谢谢亲爷爷!小的......”
侯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仕的声音突兀打断。
“你们几个站在干嘛,给我掌他嘴。“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你也配认我做爷爷?”
“你这是在诅咒我韩家后人如你一般不堪?”
听闻此言的侯吉如遭雷击,呆坐当场。
一个健壮的韩家侍从上前便是抓住侯吉的衣领,将其轻松提起。
一声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玩心大起的韩仕就这样看着侯吉那皮包骨头的脸逐渐变得“胖胖鼓鼓”,会心一笑,这才示意侍从停手。
玩味地说道:“这样子看起来才顺眼嘛。”
“你太瘦了,本公子帮你长点肉。”
侯吉依旧是呆坐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看那公子一眼。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呢?“
“我韩家当代之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你怎敢出言不逊辱我后人?”
知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的侯吉此时不再想去说谄媚的话讨好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韩公子了,只是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未尽兴的韩仕继续说道:“你现在这样的模样,我倒是有几分欣赏。”
“本公子今日不想见血。“
“可你这般侮辱于我。”
“为难你呢,我于心不忍。”
“放你离去吧,又于情不合。”
“我听闻我州北境近日有诸多走兽猛禽出没。”
“无奈有强将猛卒驻守,过不得境。”
“看着境内白白胖胖的肥肉,只得流口水。”
“它们整日在境外遭受苦寒饥荒煎熬,到了我家门口,仍是不能果腹。”
“我是痛心疾首啊。”
“毕竟来者是客,我韩家为岐州之主,理应招待才是。”
“就让你代本公子去替我招呼我的贵客吧。”
说罢双手负背哼着小曲离去。
侍从随即抓住侯吉的头发,如拖行一条死狗般跟在韩仕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