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偏执

    她变得不再爱笑，往日里充斥神采的眼中少了些明亮，她多愁善感起来，一个人时总是会默默流泪。

    但是她总会偷偷去看一个人——君寂……

    君寂在手术后的第二天晚上便醒来了，只见病床上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秒便睁开了眸子，目光希瞬，瞳仁深处依稀能看见一头咆哮的野兽。

    他感受着胸腔中有力的跳动，深不见底的眼转向窗外，脸上并没有手术成功的喜悦，他平和的，像一摊死水，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拨动他的心弦。

    蓦然，余光里出现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

    君寂就这样看着卿木小偷似地潜入病房，轻轻地将门关上。

    当卿木做完这一切，刚要放松，身后便传来君寂的声音。

    也许是昏迷许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薄凉:“你在干什么。”

    卿木紧张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清冷的眸，然后是他无血色的薄唇。

    莫名的，眼里涌起一股酸涩，卿木强压下这种强烈的情感。

    她踱步到君寂床前，带着桃花甜腻的香气。

    “你可以做我哥哥吗？”她垂着头不敢看他:“我会保护你的。”

    卿木盯着地面，眼底透着执着。

    却只听见一声“呵……”响起，无情冷漠，划破周围安静的空气:“哥哥？”

    谁想做你的哥哥？我只会是你唯一的男人……幽幽目光落在卿木因紧张气愤而死抿的红唇上。

    这次，你别想再离开我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卿木不知道少年的心中所想，更忘却了那一段令他刻骨铭心过往。

    此时君寂恶劣上扬的口气，让卿木的眼几乎一瞬间就红了。

    但一想到死去的哥哥，卿木摇摆不定的心又坚定下来。

    守护卿瑾的心脏，似乎成了卿木心中的执念。

    卿木咬着牙站着没动。

    亦如多年之前的甜腻桃花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他的眉头蹙了蹙。

    真的好想……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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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过去了，心脏手术后的恢复也十分成功。

    君寂缓缓步至床边，鼻尖萦绕着馥郁的海棠花香，像极了那日她身上散发的香气。

    微微泛白的嘴角挂笑，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自从那一次许下会永远保护自己的承诺，她再没出现过……

    琥珀色的眼眸转向窗外，薄唇紧抿，刀削般完美的面容，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隽俊。

    少年的眉间似乎蹙着些许烦躁。

    呵，小骗子。

    ……

    事实上，卿木并不是故意食言的，她大病了一场。

    原本带着婴儿肥的面颊在短短几天内，倏然变得消瘦，脸色苍白，桃花眸肿起，憔悴得不像话。

    卿木望着头顶上挂着的点滴，再将目光转向窗外，氤氲的海棠花影里，她想到了与卿瑾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