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唬得她向后一跳。
后面一辆车上,也下来一队战士。
最后一个光头青年跳下来,脚镣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一个人在大声诵读着什么,验明正身。
一股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沈梦昔迷了眼睛,但是耳中听到一个名字:韩林!
她吃惊地看过去,那个人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监狱里关久了的原因,还是吓的。
韩林长得帅气,但是爱打架,特讲义气。
少女时期的沈梦昔,正喜欢这类像许文强一样的男生,高二时,两人相处了半年,分手了。
原因是韩林的一个好哥们也喜欢沈梦昔,碍于韩林,那人没有声张便放弃了。谁知韩林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就在一次酒后,跟那哥们说:你处处都比我强,她跟着你更好!我退出!
沈梦昔得知后,使劲扇了韩林一个耳光,再没看过韩林一眼。
这些年过去,沈梦昔几乎忘记了韩林这个人,如今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韩林,她两手攥紧,浑身轻颤。
韩林居然胖了一些,脸是圆的,看上去白白胖胖。
他满脸不在乎地斜视天空,空中一朵云被风吹得急急向南飘去,他居然咧了一边嘴角,笑了一下,带了一丝嘲讽。
“哗啦啦,哗啦啦”韩林拖着脚镣,走下公路,向挖好的坑走去。
经过沈梦昔的时候,像是感应,忽然看了她一眼,脸色一变,随后迅速收回目光和表情,继续慢吞吞向浅坑走去。
沈梦昔觉得喉咙哽得生疼。
科长在旁边咳嗽一声,“小沈,别紧张,不敢看就闭眼睛。”
沈梦昔没有应声,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她很想说:我不紧张。
啪!
一声,或者是两声枪响。
沈梦昔啊的一声惊呼,捂住了嘴巴。
韩林的头部腾起一尺多高的血雾,一头栽进民政局为他挖好的坑中,一动不动。
周围窃窃私语响起:这么快?我还没找好地方呢!刚才你看着了吗?
又是一阵劲风吹过,沙土飞扬,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法警迅速收好枪支,先行上车离去,技术科开始拍照,死亡鉴定。
沈梦昔呆呆地捂着嘴巴,站在原地。
科长招呼他们上车,“撤了撤了,还有个材料没写完呢,小沈我昨天让你去领的稿纸领了吗?”
“领了,科长。”沈梦昔嗓子嘶哑。
“那上车,一会儿风又来了,迷眼睛。剩下就是埋人了,没啥看的。”
回去的面包车上还是来时的那些人,但是却无人说话,空气凝结了一般死寂。
沈梦昔靠着车窗而坐,她看了一眼满是灰尘的皮鞋,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山,早前那朵白云,早已飘到天尽头去,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