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一年的科技扶贫工作,对夏滕个人来说是失多得少。
荒废了整整一年的教学工作,又中断了一年实验室的研究工作;一年到头期盼着的丰厚的教学奖金没有了,囊中更加羞涩。
“扶贫倒是把自己给扶贫了。”
但夏滕在懊恼之余,很快平稳了自己的心态。他毕竟不是个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之人。
虽然说这样的科技扶贫到底起到多大的扶贫效果使人质疑,但毕竟还是能取得一定的宣传作用,能改变人们固有的一些观念,增强了科技在社会实践中的重要性的意识,对社会进步多少能取到一些推动作用。
返回学校后,他很快振作起来,把在大田收集的有关棉花种衣剂的资料整理了出来,并很快在学校的学报上发表。
和往年一样,这一年,他在国内科技刊物上正式发表了五篇论文。
另外一个值得骄傲的收获是,他极力劝说在扶贫团一起工作过的玉沙县农机所的魏生所长调进学校工作,并联系有关部门,很快将魏生调进了学校。
魏生到长院后干的风生水起,二年后被评为副教授,并当上了农机系主任。
九一年春节,大年初一,夏滕骑着六年前从三秦市由表哥资助的那一百美元中的五十美元买的一辆十分了得的永久牌二八自行车。
车前的车架上坐着好动调皮又可爱的四岁的儿子,车座后面坐着妻子于茜。
一家人去到郢都城附近的沙头市拜年。
魏生的妻子以前和他是大学同学,在沙头市工作,家就在沙头市的一栋单位楼房里。
上午去到魏生的家,拜完年,中午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下午离开魏生家,夏滕醉醺醺骑着车,一家三口准备前往一个老家的堂哥家拜年。
那个时候,还没有听说有私家汽车,更没有酒驾一说,更何况夏滕骑的是自行车。
好在大年初一,街上只有些行人,没有什么机动车。
夏滕克制能力极强,在酒精的眩晕中,使劲把握着自行车的方向,还算平稳地在大街上行进着,好一个让人不大放心的大酒大量之人。
在中寨老家,住在夏滕家前面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之后夏涛,前几年考上中专,毕业后分配到沙头市的一家著名的机械厂,夏涛成为了机械厂的一名设计工程师。
论辈分,夏涛是夏滕没有出五服的堂哥。
十多年前,夏涛老爸大地主的身份,让他吃尽了世态炎凉的苦头,所以很少与人来往走动。
现在时过境迁,大家都恢复了平常人的心态,老家人一见如故,密切地走动了起来。
夏滕一家三口来到夏涛家。
夏涛的家在机械厂宿舍楼的一楼,一室一厅加上后面的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自己搭建了一个小厨房,生活和居住条件看起来已经相当不错的样子。
夏涛比夏滕大两岁,他的儿子夏纪比夏元大一岁。
两个小哥俩走到一起,很快就一起跑到外面的大院里面疯玩起来。
夏滕的那辆心爱的自行车上了锁,稳稳地停放在了夏涛家门口外面的走廊里。
大门一直开着,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时不时瞅着那辆名牌自行车,生怕它自己跑掉一样。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搞的,大年初一都停电!”
夏涛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去查看电的情况,才走动几步,室内和走廊的灯又突然亮了起来。
“我是说,今天怎么会停电。呵呵,可能是有人把电闸掰错了。”
夏涛笑着返身回到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家又坐着聊了起来,一边聊着,一边时不时瞅着门外走廊里。
这时,几个人突然感觉到眼前少了一样东西——那辆名牌自行车停着的地方空荡荡的。
“呀,不好了,是你们的车被偷了!”
堂嫂惊慌地大喊了起来。
四个人急忙冲出门外,走廊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自行车顷刻之间不翼而飞。
回家的车没有了,天色已晚,夏滕一家三口不得不留宿在堂兄家。
堂嫂的厨艺很好,于茜打下手,两人一个菜接着一个菜做了出来。
夏滕和夏涛都是酒仙之人,推杯换盏,一直安心地喝到深夜,好不逍遥快活。
两家人热热闹闹过着大年,把丢车的烦恼早就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