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名的孙山

p;   水沟有两米宽，水深一米左右。水不清澈也不浑浊，看起来最适合鱼儿的生长。

    凭夏滕以前的经验，这种水沟是没有人拦断清沟的，鱼应该不会少。

    但水沟里随风飘动的几个农药瓶，让夏滕心里打起了折扣。

    六十年代，在中寨老家，夏滕还没有听说过农药这种东西。那时稻田里，水沟里，到处是鱼儿咬籽，呸呸的欢闹水声。

    仅仅十来年过去了，现在的稻田由于施药，基本没有鱼儿们的踪影，水沟里也没有以前波浪翻卷，鱼儿欢腾嬉闹的景象。

    鱼儿们都低调地在水底冷清安静的生活着，想努力躲过被发达的人类灭绝它们的命运。

    水沟的中间有一条临时修筑的拦水坝，可能是用于人们横过水沟之用。

    夏滕从离水坝约一百多米的地方跳下水沟，用抄鱼网把水中的鱼往水坝方向赶。

    离水坝约十多米，他停了下来，将鱼网拦住水沟，他上岸，用铁锨挖土，在渔网的外侧修起一条拦水坝。

    他站在水沟里，用木桶一桶桶将水舀出水坝。

    一，二，三，四，五——

    一百一，一百二，一百三——

    一千一，一千二，一千三——

    他轻轻松松数到一千的时候，脑中的烦恼随着两个水坝之间的水，十分缓慢地奇迹般的渐渐消失而去。

    他气喘吁吁，咬着牙关数到三千五百的时候，一切消失殆尽！

    水中的鱼儿们开始暴跳如雷的时候，他已经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他获得了无尽的畅快和成功的感觉！

    最后，五六十条泥鳅在夏滕眼前的泥水中嬉戏，十多条肥大的黄鳝也不紧不慢地在泥中漫步穿行；一对甲鱼情侣难舍难分的紧紧挨在一起，不时昂首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夏滕。

    只有二十几条鲫鱼和几条鲶鱼，在泥水中啵啵的哀嚎抗议！

    夏滕将鲫鱼和鲶鱼捉到木桶里。扒开了水坝，水哗啦啦流进了干枯的水沟。

    众泥鳅们兴奋地跳了起来，向夏滕欢呼；黄鳝们头也不抬，低调地潜回水底。

    两只甲鱼浮在缓缓上涨的水面，鼻孔朝天的注视着夏滕，注视礼完毕，不慌不忙钻入水底。

    临近中午，夏滕提着鱼桶，满意而归。

    当夏滕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停放着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家中一定是来了有点来头的重要客人！

    一位军人气质的中年男子，坐在堂屋的客椅上，满面春风地看着走入的夏滕。

    “段部长好！”

    “你现在要叫段叔叔！”

    夏滕尴尬地站在了段叔叔的面前。

    “怎么，捞鱼去了？随便去捞鱼是不行的。还是要去帮助劳动啊！”

    “天气太热，他就是喜欢玩水。”

    夏母赶紧将夏滕身边的鱼桶提到里屋。

    “你考试第一名，学习很不错嘛！陶老师还叫我儿子向你学习呐。”

    夏滕知道，段部长是为了他升学的事情，特地来的。

    这么多年，他只在主水河大堤上面，看过段部长骑车而过的身影。他有时骑着车，身上还背着一把驳壳枪，像敌后武工队的大队长一样，让小朋友们羡慕不已！

    段部长是部队军官转业的，他一直保持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

    “你们放心，夏滕升高中的事情，我一定反应到场里去。他们这样做是不合理的，我和陶老师都会帮忙解决这个事情。”

    夏母用最高规格招待了他：一碗鲫鱼煮面条。他吃完，连声说好吃，然后，骑上车，离开了村子。

    段部长的到访，像一剂强心针，让家中所有人又兴奋起来，满怀希望！

    两天后，鹏额兴冲冲来到夏滕家。

    “我就说没有问题吧！段部长亲自来了，你看我的面子有多大？！”

    “你就不要吹牛！到底怎么样？！”

    四姐不给他一点面子。

    “已经跟场里教委说好了，答应加个名额。今天我来就是通知你们的。他到时候开学去报名就是了。”

    鹏额一激动的时候，讲话就有点结巴，大家还是耐心听他讲完，人人心里乐开了花！

    “你本来是名落孙山，现在成了孙山。”

    “你是第一名的孙山！——”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