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将近两炷香时间,才来到沈家祖坟的位置。
“你来这做什么?”宋景昭环眸打量了一下周围,皱眉盯着她。
谢珍没有理会他的质疑,绕着坟看了一圈后,眸光猛然一寒,“沈家倒是会挑位置,也不怕断子绝孙!”
这里四山高起环绕,中凹面平,是极佳的阴宅风水架上金盆。
俗云:架上金盆圆又圆,好似龙上穴天然,水合天星山合局,儿孙富贵永绵绵。
这里的风水是很好,但败就败在沈家人心不足蛇吞象。
架上金盆应当碑朝东方,而这座坟碑面向西,尾指南向是有意借这山脉的五行之气养宅。
沈家为了钱可真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怒极生笑,挥着手中锄头狠狠地将石碑砸翻在地,然后又一锄头狠狠地挖在了坟包之上。
宋景昭面色一凝,急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生气地瞪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想宋景娴被那姓沈的带走?”谢珍稍稍收敛了几分情绪。
宋景昭闻声,想到宋景娴下午惊慌失措的模样,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很快他又用力抓着她胳膊,沉声说道:“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做出这种对逝者不敬的事!钱的事我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谢珍知道宋景昭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强硬刨坟拿陪葬品势必会引得他恼怒,于是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有原则是好事,但这坟我刨定了,你离远一些。”
宋景昭没有说话,手依旧紧紧拽着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谢珍见状,眉头拧了起来,“你知道,这几年来村里的土地收成为什么会越发减少吗?”
“我怎么会知道?”宋景昭摇头。
“我来告诉你!”谢珍眼神微寒,目光移到了被掀翻的石碑上,“这是一个架上金盆风水局,葬在这里有利于墓主后人的发展,但这坟埋的位置不对显然是有人指点过的!”
“北朝西向龙口大开,尾指南向断山之脉,这样的葬法会导致山脉受阻五行之气断失,没了五行之气这里就会变成一片死地。”
“再等上几年,等这坟将这里的五行之气全部吸走,到时候别说是种出粮食了,能有活物生存就不错了!”
“你想想,这两年因为收成不好找沈家借钱买粮度日的老百姓还少吗?姓沈的黑心黑肝,有多少人被他逼得卖土地卖女儿?”
宋景昭越听越心惊,谢珍最后一句说得不假,他虽然跟村里人都不熟没有往来,但也少听说这种事。
但相比这个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长得跟她娘子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他漆黑的眸子中破出一抹幽色,抓着她的手越发用了几分力气,“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自然是人!”谢珍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又是何人?”宋景昭死死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情绪,“我娘子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平民百姓而已,根本不懂你说的什么风水,五行之气,你到底谁为何扮作我娘子的模样?”
谢珍默然一瞬,脑中涌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浅浅一笑露出一排牙齿,语气调侃地说道:“我说我是天上的仙女你信不信?”
宋景昭一怔,随即脸色一沉,怒道:“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什么仙女!”
“你不信?”见宋景昭不信,谢珍笑容深了几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出身显赫先父乃是朝中大官,你母亲出身也非比寻常,你十六岁之前顺风得水生活富足滋润,但你十六岁那年家中突生变故,你父亲因此丧命,你们母子四人也锒铛入狱最终散尽家财从牢中脱身,为了逃避追杀你们四处辗转漂流不定,最后才在贵人的帮助下来到这里安家,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