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病已这番话却是真心的,在许平君之后,难得遇上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霍成君,也让自己那颗尘封的心再次被唤醒,广川之行后,刘病已更不想再一次尝试失去的痛苦。
淳于衍至椒房殿不一会儿,刘病已便因朝事而离开了,而真正来到的却是披香殿,怀有身孕的戎婕妤,刘病已回来后还是头一回主动来见她,戎婕妤自是十分高兴,忙迎了出来。
霍显一桩心事如意,自也是面带喜色,加之看到刘病已对霍成君的宠爱,那股气焰又升了不少,不过知霍光不喜,在霍光于府中之时却是收敛了不少。
而邴吉与上官幽朦得知淳于衍入宫后,皆是一阵心惊,照理讲,该让淳于衍这个人远离刘病已的目光,可她却偏偏离刘病已越来越近,这无疑于在两人已经平静的心中,扔下了一颗石子,荡起无数涟漪。
邴吉得知后,连忙至霍府寻霍光,只想问问他究竟知不知情。
“子孟,你真是病糊涂了,不论陛下是否会察觉,这么个大活人,如今又在椒房殿,你以为陛下不会想起些往事吗?陛下那段时日的情景,你总还记得,万一又是那般,你这不是反害了成君?”邴吉知晓霍光也同意此事时,急得直跺脚,却又惦记着刘病已打的是什么主意,毕竟这也是他自己所同意的。
“那时那般悲痛陛下都过来了,而今岂还会越活越回去?少卿,你看陛下对广川王的处置,说明他还是心存仁义,我想,只要成君不出岔子,那事也该过去了吧。”对于霍成君,霍光却是放心的,他会放任淳于衍入宫的原因,也是因太了解霍显,怕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相反同意了,有霍成君在宫中盯着,出乱子的机会也不大。
“但愿如你所愿……”人已入宫,邴吉也不好再说什么,加之霍光有他自己的思量,这事归根结底也算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也只能提醒一番,一直插手总是不行的。
上官幽朦却没有如邴吉这般直接冲入椒房殿,而是叫来了一旁的颂挽,“颂挽,这淳于衍入宫,你是如何看的?”
“这定是那霍夫人之意,戎氏有了身孕,从美人升至婕妤,从掖庭搬至披香殿,而霍皇后蒙陛下颛房之宠,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自是急了。”颂挽带着几分冷笑,对于霍显她从来都是不屑的。
“我对她尚未有这般敌意,也不知你何来这么大的意见?”上官幽朦无奈摇了摇头,颂挽对霍显的态度,她一直是知道的,不过感叹一句,也就不再多往别的方面想,“我们去椒房殿看看。”说来说去还是放心不下霍成君,而有些事上官幽朦也觉有必要提醒一下霍成君,尤其是刘奭那日的童言无忌。
霍成君心有忧虑,然没有这些人想得这般深,却也如霍光所言,还是提防着淳于衍,看着她目光四望,便收起了良驯的面容,“我母亲对你可有什么嘱咐?”知道霍显那日的用意,霍成君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这个淳于衍是母亲的心腹。
“夫人教臣妇好好伺候皇后您。”谄媚奉承的模样,堆满笑意,弯着身子,望向霍成君。
“若是如此便好,这椒房殿我再不许有肮脏之事出现,这后宫我也不许任何人耍什么手段,尤是陛下的骨血,我知你之事,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追究的便是你,不论母亲与你说什么,你该清楚,入了椒房殿,便该以我之命而从之。”一番提点,霍成君可谓是给她敲了个警钟,只是而后想来,不觉好笑。
淳于衍是个识时务,听霍成君此言,自然点头应下,况霍显教她所做之事,她这等捡了一条命回来的,也不敢再做第二次,而且霍光已是江河日下,再出事,谁知还能否保住自己,也更怕因为这一遭事,将先前的也牵扯出来。
霍成君见淳于衍答应,也料定她不会有这胆子再犯第二次,也就安了心,随淳于衍留于殿中,当然也暗中吩咐云瑟多留意着些她的动静。
琵琶与韩增重新回至前厅时,她便已欲告辞,却听韩增问道:“姑娘何以琵琶为名?”
“小女子以琵琶为生,没了这琵琶也不知该往何处,琵琶既是我的命,以它为名有何不可?”她终于翘了翘唇角,而后转身离去。
韩增不过笑笑,那一曲妙音,他更多的是在斟酌词中之意,而尤为吸引他的便是那一句,“良人忽去帝心伤,霍家有女终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