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翘抬起小脑袋,脸颊泛着红晕,眼睛因有一层雾气而更加水汪,“爸,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女儿也不差,真的。我在学校可风云一人物,身后呼啦啦一堆人听我指挥呢。再说,再说您收了他那么多礼品,怎么能反咬一口呢?这不是君子所为!”
苏爸听着又要抬手挥下去,苏妈一边指他一边怒视,你再打一个试试?我跟你离婚你信不信!
苏爸半空的手顿了顿,缓缓落在她头上。他抚摸女儿的脑袋,语气到底软了几分,“丫头,学校能跟社会比?你看看,他那时才多大?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能当集团副总,他没有足够的心思城府,能挺得过得那么多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你呢?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就算在外面经常惹事,你那点小伎俩能在他面前耍?”
苏翘说:“那您也看了,他不到二十就心怀天下,到处做善事,您只道他是阴险狡诈,耍权弄谋的邹总,怎么没看到他更是立于浊流之上,置身苦难民众中的慈善家?”
“就因为他身份复杂,我才不放心把你的终身交给他,他在你面前阳光明媚,在你身后呢?你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
苏翘扭着身子不想听,苏爸的话却真是刺到她心里去了,她面前的他,时如微风轻拂海面,时似浪花翻滚入天。温柔的,热烈的,争风吃醋的,苏翘都见过了。海面之下的暗流涌动里,决绝的,狠辣的,深不可测的,她似乎也有浅尝。
可那又怎样?尝过之后,舔了一身伤,她依然无法抗拒,他的一颦一笑都像迷人的罂粟,悸动的情诗。
苏爸又道:“听爸的,趁早断了,爸也不主张你学校不准谈恋爱了,找个同学,一起学习,一起毕业,简简单单的生活多好。”
“我不~”
“你们俩不合适!”苏爸说着又要提声了。
苏翘坐直了身子,脖子一梗,“您又不是我们您怎么知道我俩不合适?我感觉挺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
“嘿!好好跟你说你还来劲了是不?”苏爸吹胡子瞪眼气势汹汹站起来。
苏妈见又要起来了,赶紧说:“好好说!谁急眼了我跟谁急哈!”
苏爸转身就把邹晨带来的礼物扔到苏翘面前,吼着嗓子道:“提回去!顺便把话和他说清楚了!”
苏翘气的眼泪直打转,她扯过酒瓶又倒了一碗,闷头喝完,拍拍屁股跑了,从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她和父母的距离那么远。
似有很多种痛同时缓缓蔓延全身,她却只意识到一种,亲人的不祝福。那种痛,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苏妈又急又气,又有心无力,指着苏爸哥手抖了半天,说出了一句:“你呀!”
苏爸拉着张老脸,不断喘粗气,生怕一口气上不来,臭丫头,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苏翘从家跑出来,直奔欲予山庄。她得去见邹晨,今天见不到他,仿佛就永远见不到他了,想象到那种场景,苏翘慌的直打颤。
“师傅,能不能把空调关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她脸色红里透着苍白,眼底挂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唉,大夏天还觉得冷,小姑娘心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