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终致被杀,可叹啊。”
王队接口道:“子布先生可是叹那淮阴侯以‘谋攻’之名,却终究输在‘谋’上吗?”
“非也!”张昭摇摇头,“高祖和吕后之谋,淮阴侯非不知也,只是到了那个地步,又能奈何?老夫是叹其幼年时运不济也。”
王队差异道:“幼时?淮阴侯少年老成,幼年家境虽差,但能屈能伸,能忍胯下之辱,何来时运不济?”
张昭再叹一声:“唉!淮阴侯天妒之才,有着非同常人的志气,但就因家境不济,才致使其乏于道德谦让,功高自恃,招致杀身之祸啊。”
王队怕蔡鹏听不懂,便给他解释道:“子布先生的意思是说淮阴侯虽有天才,但终究因为缺少教育,才有后来的悲剧。”
“然也!”张昭点着头,看了一眼蔡鹏。
这一眼可把蔡鹏气得够呛:“你、你们说韩信没文化,瞅我干啥?”
王队乐了:“哈哈,又不是说你,再说,韩信也不是没知识,只是在贫寒环境中,性格有些扭曲。”
蔡鹏还是有些不乐意,王队赶紧转移话题:“如此说来,还是留侯张良和酂侯萧何更加明智一些啊。”
“留侯,自然是青云之士,所谓‘神人无功、达人无迹’,既有运筹帷幄之才,又有明哲保身之智,吾辈只能仰止也!”张昭言语之中,对张良自是十分钦佩。
王队问道:“那子布先生如何评价酂侯萧何?高祖开国封上,酂侯萧何可是首功啊。”
蔡鹏终于有机会显示一下自己并非没文化之人,抢着说道:“是啊是啊,若是没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也就没有了韩信的成就,对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便是夸萧何能耐大呢。”
王队哈哈大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可不是夸萧何啊。”
“不是夸萧何是夸谁?”蔡鹏糊涂了。
王队边笑边给蔡鹏解释道:“这句话是终结韩信一生的,若是用此话评价萧何,反倒是贬义多于褒义了。”
张昭也被蔡鹏的无知逗乐了:“向高祖引荐韩信的是萧何,建议高祖设坛拜韩信为将的,也是萧何,而最终诱骗韩信进宫,将其擒拿治罪的,还是萧何啊。”
“啊,原来有学问的人都喜欢陷害自己兄弟啊?”蔡鹏终于找到机会讽刺下张昭这种文化人了。
张昭听了蔡鹏的话,却不生气,反而笑着道:“酂侯身为汉相,自当为汉室江山社稷着想,身处庙堂之上,何来市井兄弟之说啊?”
蔡鹏张口结舌,还待争辩,王队赶紧劝解道:“你可莫要和子布先生争辩了,子布先生当世大家,我等见了子布先生,那可是小巫见了大巫啊。”
“得得,我不争就是了,子布先生是大巫,我连小巫都不是,我是牛鬼蛇神,最怕巫了,服了!”蔡鹏知道自己说得越多,丢人越大,赶紧笑着借坡下驴。
张昭当然也不是为了和蔡鹏争个高下,只是张昭性格比较倔强,话赶着话,蔡鹏说的那些东西实在是不着调,才引得张昭出言小小讥讽。
不再争辩了,三人嘻嘻哈哈说着闲话,前面就道了淮阴城外长亭了。
长亭,是古代接朋送友的地方。淮阴城北长亭处,还真站着两个人,看穿着,是家人打扮。
两人见王队等人车驾走近,趋步上前,恭敬施礼,其中一人问道:“车驾中可是徐州张子布先生?”
得到肯定答复,那人十分高兴,解释道:“我家主人听闻子布先生由彭城南下,算计着日子,特命小人在此恭候,家主在家中恭候各位先生。”
张昭下了车子,问道:“哦?你家主人是哪位?”
“回先生,家主姓陈,讳琳。”
蔡鹏听那家人的回答,十分疑惑,轻声问王队:“陈惠琳是谁呀?”
王队差点没笑出声来,终于忍住,凑进道:“是避讳的‘讳’。”
“靠!吓我一跳,还以为张老头和香港歌星有一腿呢!”
王队赶紧制止蔡鹏:“小点声,别瞎说!陈琳以后可是建安七子之一呢!”
“唉!”蔡鹏长叹一声,仰面躺在车上,“能不能遇到个没文化的啊?!”
答话的陈琳家人已经吩咐同伴先行回城通知主人,自己则引着车驾缓缓往城里走。
几天相处,张昭已经知道蔡鹏最打怵与文人交往,过来笑着对蔡鹏道:“伯飞将军啊,看来又要委屈你了,设宴为咱们接风的,可真的是个‘大巫’啊。”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使劲吃东西,不说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