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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教授撑起上身,“杞人忧天也要看从哪个角度看。”陶先生起身扶教授坐好:“愿闻先生教诲。”“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杞人忧天有何不可?”教授微微一笑,“杞人尚可忧天,陶先生就不可忧国忧民吗?”
陶先生楞了一会,起身整整衣裳,郑重向教授施了一礼:“先生大道大义,陶某太浅薄了。”教授赶紧还礼:“先生何必如此,快快请坐。”
陶先生坐下,教授拱手道:“先生和明儿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仅难以报答,反要在此叨扰,先生如此,我心难安啊。”陶先生郑重说道:“救人性命,乃人之本份,何称报答?”又向教授拱手,“先生仙风侠骨,识得先生实乃陶某之幸;先生授明儿天道公理,明儿之幸也。”“欸,”教授连连摆手,“此番该我说惭愧了!”
言罢,两人朗声大笑。
笑罢,陶先生又整整了衣裳,拱手施礼:“谷梁先生,在下有一事拜托。”“哦?”教授略一沉吟,随即一笑:“陶兄切莫如此,我已然知晓。”陶先生一愣:“谷梁先生真高士也!即是应允,在下就唤明儿来。”
“慢,”教授说道,“我身无一技之长,又在陶兄处叨扰良久,而明儿玲珑如星、纯净似月,我定当倾尽全力,不过……”陶先生显得很紧张:“还望谷梁先生莫要推辞。”
教授点点头:“不过,授业可以,但绝不能拜师,我实有难言之隐,还请陶兄见谅。”陶先生犹豫着道:“只是自古师道尊严……”
“欸,陶兄差矣,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如凡有所请教就拜师,那孔子就不是桃李满天下,而是师傅满天下喽。”“哦?哈哈,哈哈哈……”两人又齐声大笑。
教授又道:“明儿颖悟绝人,前途无可限量,我不让其拜师,也是怕‘师道’禁锢了他啊。”陶先生不住点头:“谷梁先生道义高远,实乃明儿之幸也。”
微微一顿,又深施一礼:“某心狭道浅,有一事还请谷梁先生恕罪。”教授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诸葛兄何必如此啊。”
这位“诸葛兄”难免大吃一惊!
(此时才交待此事,绝非是作者在卖什么关子、埋什么伏笔,只是觉得这样更顺其自然而已。书友们自然是锦心绣肠,必然早知这孩子是谁了)
孩子自然是诸葛亮,陶先生乃诸葛亮叔父诸葛玄。
被教授连连猜中隐情,诸葛玄虽颇为尴尬,却也不免欢喜。自见到教授起,诸葛玄便觉得教授绝非常人。相处半年,诸葛玄观察教授给诸葛亮讲解的知识虽与所谓“经典”有别,但也一样是正大光明之道。虽然在所谓“玄理”上难以解释,但无不蕴含天规地矩。因此,才有意让诸葛亮拜教授为师。此番教授连连说穿他的心事,诸葛玄便更加敬佩。
话已说破,诸葛玄便不再隐瞒。诸葛亮祖籍山东琅琊,幼年丧父,由诸葛玄抚养。叔侄两人原本居住在江浙一带,因战火四起而离乡避祸到扬州一带,后来诸葛玄又得罪了当地官宦,只好西迁至此隐居。虽值乱世之秋,但乌林有襄江长江环抱,水多人稀,却倒少了战火纷扰,加之荆州、夏口一带有许多诸葛世家友人,叔侄二人就在此安顿下来。
教授听完诸葛玄的叙述,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亮儿天造之才,现今年幼,尚可隐居于此。此处虽暂利于耕读,但却不宜久居。”诸葛玄缓缓点头。
教授又道:“亮儿天资聪颖,且喜文尚武,日后需多多游历增长见识,方不屈这封侯拜相之才啊。”诸葛玄道:“先生过于抬爱。不过我也有意再觅居所,只是现今战乱四起,亮儿年幼、谷梁先生行动也不方便。我原意待时局稍稳,先生腿疾大有起色后再做考虑。”
“如此最好。”教授也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