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同尘跪到了十一点。
“嘟嘟……嘟嘟……”
李东离闻声朝门口走去。只见红色轿车里面的人向外喊道:“李哥!开个门!”
李管家歪了歪头向外望去,昏黄的路灯下,来者难以辨认。那一副黑框眼镜下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要看清楚是谁。
“砰。”车里的人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这是纪染,纪老爷纪承书的四妹。她烫了临郓城里刚刚流行的卷发,肤白如雪,那身段也好似少女,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风情万种,娇媚而温柔。
管家突然想起分家那天,一向端庄优雅的纪四小姐说自己跟了个夜色投资人,不要家产的豪言壮语。看这架势,定是过得不错。想想,这还是纪染第二次来纪承书的院邸了。
“啊……是纪四小姐……”管家向她鞠了一躬,“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扇乌油大铁门霍地荡开,让纪染将车停放了。
街道上光秃秃的梧桐已展新叶,却显得这路上更为的空旷,让人一眼就看见了几辆朝这里驶来的黑色轿车的雪亮的车灯。
“哟,都来了。”纪染向李东离递了个眼神,随后点了根烟,将绸扇“哗”地展开,扭着腰走向了主楼。
客厅里。
“都到齐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嘴里不断地吞云吐雾。屋子里弥漫着烟气,惹得这四小姐手上的扇子摇个不停。
客厅里有五个人,其他来守夜的隔房亲戚都被安置在了旁边楼里的客房,等着明天的安排。
“纪大老爷,小少爷还在那里跪着。”管家站在一旁提醒道。
坐在沙发右侧的男人随即起身去了走廊,果然看见纪同尘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阿尘。”
“大伯,你来了。大家都到了吧。”纪同尘扭头,看向了这个人,这是他少言寡语的大伯,已经几个月没见了。上次他居然破天荒地和父亲争吵,可惜纪同尘什么墙角也没听到。
“都到了,你先起来。”大伯将他扶了起来。
客厅里的两人一看到纪同尘就止不住地开始发问。
“阿尘,你爹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这么晚才叫我们来?”纪染问。
“下午四点。”他说。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那个黑袍男人又发话了,“你看你年纪小小就这样做事不仔细……”
“二伯,”他打断男人的话,“下午我让管家去找了陈家巷的陈安生,父亲早就已经修了容,穿了衣,入了棺,只等我们守夜了。”
“那就好。”二伯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虽然你爹不信神佛,那也得给他找两个唱经的僧人不是?”大伯轻声劝道。
“纪俊霖你还是别说话了,三哥入了鬼门也不信这神佛。三嫂去的那次不也没有唱经的僧人么?”纪染翻了个白眼,要什么僧人,还不如多烧点纸钱来的快。不得不说,纪俊霖这大哥当得可真窝囊。
纪俊霖默许了她的话。
“同尘,既然一切都安排妥了,那你爹走之前给你说了什么?”二伯问。
“没有。”他招招手,管家拧着一个小箱子,站在了一边。
“只是父亲给我留了个箱子,写有遗嘱。”
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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