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走了,以后我也不在家,总不能让他们喂的鸡鸭到处当乞丐不是。”
“我还以为你会拿去集市里卖。”
抛开那些亲戚不谈,林义家庭情况并不好甚至可怜,村里人都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那祯妈让利那五分钱的差价了。
“以后可能不会亲自喂鸡了,所以啊,还是留给自己做个纪念更好。”林义放了点盐、米酒和酱油,搅拌几下,掂起一块就往嘴里放。
边吃还边问:“那祯姐要不要来一块?”
不过问完这话林义就知道白问了,因为人家上手比自己还快。
…
早饭后,林义给华哥打了个电话,说了下米参的事情。
几小时后,一辆摩托车和一辆三轮车来到了十字路口。
摩托车载着的是武荣和邹艳霞。林义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六年级起同班到现在。
按武荣有点口吃的说法就是,“铁,铁,铁打的三伙伴,流水的同学。”
“你们前几天才混了一只鸭,今天又来蹭了。”林义笑着拥抱了下武荣,开着这种看似刻薄、却双方习惯了的玩笑。
后者笑容满面的脸却急得赤红,想说话却偏偏口吃,急,急,急。
“大长腿,今天你帮我做饭。”放开武荣,林义笑着对长相很耐看的邹艳霞打趣。
话说这姑娘的“大长腿”外号,还来自班上一个男同学做梦时,对她念念不忘闹出的笑话。
这姑娘哪里都好,身高腿长,气质也很清雅;尤其是腿和秀美的玉颈、以及锁骨算是一绝;就是前面小了点,目测ac之间的样子。
不过这些林义都无所谓,在意的是姑娘的厨艺。她父亲是小有名气的厨师,从小耳濡目染,她也倒学了几成。
“嗯,”邹艳霞嗯了下,看了看后面三轮车下来的一群人,就提着手里的鱼进了大门。
“路上刚好碰到他们两个来你家,就捎过来了。”华哥取下红色头盔,然后小声说了说其他地方的米参价格,都差不多,建议就近卖给小卖部好了。
三轮车下来的是大姑家几个儿子儿媳之类的。
不过有几人要上班就没来。另外开车的居然是大伯的儿子林凯,外表看给人一种憨憨厚厚的亲切感。
但是,玩的熟的都知道,离开学校林凯就是一个典型的混不吝,思想前卫的很。
“我莫不是眼花了,你居然会开慢吞吞的三轮车,太阳今天也没从西边出来啊。”林义知道凯哥是个速度疯子。
摩托车在省道上都是斜着飞驰的,经常被大伯咬牙彻齿地骂,“你个混不吝的,我要把你车烧了。”
“老头子在车上。”林凯点了根烟,笑的格外和煦,走过去的时候拍了拍林义肩膀,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
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和哥哥嫂嫂打过招呼后,林义调整了下表情,走到车尾。
入眼的是一个天庭饱满,发际线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高大男子,此刻正摆弄着一些今天准备吃的菜。
“大伯,”叫出这声的时候,林义是稚嫩、腼腆、含蓄的。
“嗯,卖了米参就给我好好复习,不然我会拿出鞭子像招呼你爸那样招呼你。”大伯斜了眼,随手分过去一个装满牛肉的塑料袋。
……
由于前几年爷爷奶奶照顾的细心,又有着充沛的雨水和阳光,今年米参收成很好。
肥壮又发达的根系,在土里上下叠着好几层,犬牙交错,密密麻麻的。
看着这些生钱的米参,林义很开心。
不过却苦恼了挖米参的大伙。太密集了,根本无从下锄。
最后没办法,只得从土的边沿理开一个口子,然后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往里刨。
由于人比较多,除了亲戚同学,连那祯母女都来帮忙了。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就按流水线操作。
男的在前面挖,女的后面择土,主要是把米参上的粘土去掉,还有把一些烂掉的种根掰下来。
期间,大伯捡起一簇米参在锄头把上敲细土的时候还说,“你小子成绩下降的厉害,不过种阳春却比你那没出息的爸好多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夸还是骂,弄的林义无法接话。
人多力量大,虽然有三块土地,但还是两天挖完了。
第一天挖了6514.6斤,第二天挖了5119斤。
除掉成分不好的42.1斤,能卖的有11591.5斤,单价五毛五,最后林义开心的从那祯妈手里拿到6375元。
这在94年,农村普工才12块、技工才15块一天的村子里,算是一笔巨款了。
好多邻里羡慕得不得了,但是他们也不想想,往年价格不好时成本都收不回的风险。
也不想想风里来雨里去,拔草拔到手脱皮,指甲磨到肉的场景。
“小姑娘菜做的真不错,比我们这家子所有人都做的好。”晚餐时,喝米酒的大伯对邹艳霞的手艺赞不绝口。
弄的这女同学不知道怎么回话,因为不能一直说谢谢呀,后面只能羞答答地弯着嘴角代替词穷。
“那祯姐的火也烧的不错。”看着大伯一直赞美厨房二人组的一个,林义对身边的那祯姐轻轻说了句。
“别影响我吃饭。”那祯根本不吃这套,头都没回一下,一直对那个蒸鱼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