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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邕站在偏厅外,待三人谈话结束之后,便唤了薄玖,嘱咐薄玖带上面纱,一同往刑场。
薄玖拒绝了薄邕乘坐马车的提议,路上,正好遇上还在游街示众的公仪一族囚车。
这两日,长安城内处处流言,公仪一族通敌叛国。今日百姓看到公仪一族囚车,哪还管囚车内是不是妇孺。
愤怒侵蚀了百姓的心,菜叶,鸡蛋,尖锐的语言直直往公仪一族族人身上戳去。
“公仪一族通敌叛国,简直不是人。”
“你们对不起公仪一族列祖列宗,对不起信任你们的百姓。”
“还我儿子的命来,你们公仪一族都是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报应啊!”
见此情景,薄玖哪里还站得住,那些话如同锋利的匕首,直直扎进了她的心。
薄邕见她要上前,忙拉住她,低声道,“玖儿莫冲动,你可忘了你父亲与你说的话?”
闻言,薄玖如冷水浇头一般,冷静了下来。与薄邕继续往刑场赶去。
看到满头银丝的祖母如此年纪还要受罪,憔悴的母亲,以及无辜的公仪族人。薄玖心中愤懑不已,眼眶湿润。
薄邕不知如何安慰小侄女,只拍了拍她肩膀,两人加快了前往刑场的速度。
巳时三刻,猛烈的阳光无法驱散薄玖心中的冰冷。
监斩官刑部尚书刘元听着侍从报着越来越近午时的时间,又看着刑台上的女儿,想起家中以泪洗面的妻子,不禁悲从中来。
刑台上,年氏与薄氏、刘氏、褚氏几人早已看到薄邕与薄玖二人。
身为血脉至亲,即使薄玖蒙了面纱,她们又如何认不出来自家小孙女(女儿)。
看着薄玖通红的眼眶,几人更是心疼不已,想去抱抱她,安慰她,却有心而无力,只得隐晦地对薄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
见到祖母与母亲如此境况下还要为自己考虑,薄玖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握,恨自己无用。
“午时已到,行刑!”颤抖的声音昭示了刘元的不平静,好几次都没将牌子扔出去。
一旁的刑部侍郎不忍,走上前,拿出牌子扔出去。
“大泽必亡。”刑台上,公仪一族族人的声音凄厉而又绝望。
待这一幕传回宫内,又是惹得顺元帝大怒,这是后话。
看着成百上千族人的死亡,薄玖心中大恸,眼泪直往下流,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失声说不出话。
薄邕见此也是红了眼眶。
唯有周围的百姓,直道杀得好,皆对公仪一族的死亡拍手称快。
鲜血染红了土地,午时的阳光映照在这片国土之上,邢台上红色的血液熠熠生辉。
这一月,长安城的天,仿佛血染似的,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