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直接一起封死在了这墓中,直到现在……直到变成这个样子……”
寻奕依然是第一个再回到刚才的墓室的,他伸出手对着那墙壁,随着术法的施展,这被腐蚀的斑驳的壁画渐渐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阿落看他自己在上面站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便随着他爬了上去。
那画作上,是阿落从未见过的样子。身穿兵甲的士兵拿着屠刀砍向无辜的孩童,而士兵的脚边滚着一个男子的头颅,那头颅的眼睛还在祈求地看着那孩童……
断头台上,那个曾经地位最是尊崇的人被踩在脚下,围观的全彝国人,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十二,你知道吗?”寻奕知道她跟上来了,沉声说道,“若是一个心怀善意的人,要累积到成仙的功德,需要历经磨难,甚至几辈子都不可得。而一个恶人,他只需要放下屠刀,便是最大的善事。”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
阿落陪着他又站了许久,看着那些画作看到麻木。
这时候棺椁处的画师、小鬼们,还有长戚已经上来了。
长戚听了这一遭,也是思绪烦乱的很,“我知道你们有无限的冤屈,但我不能据这一面之词就拿去定下郭奉衍的罪,你们的这些话,现在还不能成为证据。”
“什么?”画师被他的话震惊地连连后退。
“因为你们是被封印在这里八百年的厉鬼,也无法随我上天界去陈情,当然,他们也不会随我来到这墓葬之中再听你们说一遍。”
长戚说的无奈而心痛,阿落看着他拧着眉头说完这些,显然长戚也是对天界的一些事情看的清楚。
“但总归是有办法的,是吧。”寻奕猜到了他的下文。
“有。”长戚说着,祭出一件法器,天界所用的录言簿。
阿落清楚这东西的用处,一般是出了案子的时候用来记录证词所用,而这证人为了保证自己所言不假,一般除了画押之外还要押上自己一半的功德。
这录言簿其实不公平的很,但也是因为代价极大,记录在上面的言语也可信的很。
“这是用来记下证词的录言簿,你们可以在上面写下来刚才所述,但是为了保证它是有效用的,需要些代价。”长戚道。
“什么代价,我都可以!”画师第一次冲到前面,那些小鬼们也附和道。
“一个人来说,最宝贵最不敢拿来保证的,也就是性命了。”寻奕看长戚好像有些不忍心说出口,直接给画师点明,“你们身份特殊,天界的人不会好好听你们说话,也只有你们祭出自己,在这上面留下痕迹,才能让长戚有拿的出手的可以去质疑郭奉衍的东西。”
众鬼一下子沉默了。
阿落只觉得心口被巨石压住,这其实不公平的很。
若是画师他们是真的被郭奉衍所害,而要让一个作恶的人得到惩处,却还要赔上这么多无辜的人。
可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世道不可变,哪怕是天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