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姑姑带着赵霜意到了齐宜殿门口,听得里头依约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便住了脚。
那说话的人,大概就是皇后吧?赵霜意静静地跟着席姑姑站着,想要听清楚,却总也听不爽利。
而正当此时,下头侍立的下人们里头却有些不大不小的慌乱。赵霜意扭头看过去,正见得一名年轻男人带着几个太监朝着这边过来。
这人是谁?按理说,宫中的男人,除了皇帝之外再不该做第二人想,然而不管是选弟媳妇还是儿媳妇,这种有着大量未嫁女的场景,都不大适合皇帝出现。
不仅不适合皇帝出现,也不适合任何一个男人出现。但此人就是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难不成,这就是今日要选人配的那位贵人?
身材不错。
气质也不错。
长相也很不错。
随着此人越走越近,赵霜意也看得越来越清,却在能看清面容的一霎那,低下了头。
——好一张招桃花的渣男脸啊。
此人见得宫女都是一脸春风和煦的微笑,实在是太不自觉了。人长得好看,就不要见天儿含情带笑的,这是要勾起多少少女心思才罢休?
出身好和脸蛋好,向来并称男人吸引妹子的两大法宝。如果再碰上性格温暖爱笑,那简直是不能更招姑娘待见了。而眼前的这一位么,很明显,三般都全了。想来他今后的内人有的是要惆怅的了……要知道,就算此人并不好色,可只要不是凤毛麟角的柳下惠,在面对姑娘们的青眼有加时,都很难保持对妻子的忠贞不二——不,在东方历史的绝大部分时期,男人都不太明白忠贞不二是个什么概念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封建背景设定下的土著女性,是不是真的都认为茶壶身边配着一群茶杯是正经事儿?
赵霜意一跑神儿,那位渣男脸就这么过来了。席姑姑哪儿敢怠慢,上前便行礼:“冀王殿下安好。皇后娘娘和闺秀们都在里头,您便是好奇,也不该这时候过来……”
“我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并没有硬闯进去的意思。”那位冀王道:“我在外头等着,过会儿散了,打个照面看看也便是了——这位……怎么不进去?”
“哦……”席姑姑微窘:“这位是赵尚书家的姑娘,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伤了面颊,奴刚带她去处置了,如今皇后娘娘在里头说话,不便打扰,才在外头候着的。”
“伤了面颊……”冀王重复这四个字,又道:“伤了面颊的人,便不能参选了,是不是?”
“是,可即便不参选,也得来向皇后娘娘谢恩呢。”
“谢什么恩?人家花朵儿一般的姑娘,来宫中一趟,遇到这般意外,还伤了颜容,这还要谢恩么?母后便是有再大的恩典,闹出这般事情,只怕她老人家心里头也不爽利。姑姑不若就放了她回去吧。母后那边,我去说一句便是。”
赵霜意一怔,微微抬眼,看向席姑姑,又看了那冀王一眼。席姑姑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既然殿下是这个意思,奴怎么好拦着。赵四姑娘便先回去吧……”
赵霜意点点头,见得小宫女上前要引自己走,匆忙之间便学着席姑姑方才动作向冀王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好心。告辞……”
她连在这种人面前该怎么自称都不知道,多说多错,不如赶紧滚蛋的干净。看着那冀王与席姑姑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自己模仿的这一个告别也没什么错,便将心放回肚子里,跟着小宫女走了。
后头冀王却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敛了眉头。告别的时候行觐见礼……尚书家的千金不该不懂礼节,那么,她是有意的?她是什么意思?
“殿下别看了。”席姑姑轻声道:“她伤了脸,这事儿……”
“可惜了,是不是?”冀王道:“我听说,我母后也……”
“如今是休提了。也不知道里头谁有这个福分。”席姑姑道。
“姑姑觉得,嫁给我会是福分吗?”冀王挑起一双眼,看着已届中年的女官,叫她也不禁漏了一拍呼吸:“自然,殿下的身份……”
“你们都这么想。”冀王却并不因此表现出欢喜或者失落,淡淡一笑里头分不出心思:“可……”
他话不曾说出口,席姑姑便把手指比在唇边,果然,里头传来了口信,叫她带着赵四姑娘去回话。
席姑姑为难地看着冀王,冀王一挑眉,从腰带上解了一枚玉佩给她:“你把玉佩给母后,原样儿说便是了。”
而就在这殿门打开的一霎那,里头几名回头的闺秀,已然看清楚了殿外站着的人。她们心思摇动之间,却不见高坐的皇后眼皮微微一垂。
选王妃之所以要端庄守礼的,便是为了时刻行动都不出纰漏。
这般听了响动便回头的,心意实在太轻浮了点儿。
赵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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