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阿蛮透过这股力量,清晰地感应到言文靖的脉搏跳动声。
这便是鬼侍之契。
主人以血为媒,让鬼怪获得来自于主人的畏惧之力,成为主人的鬼侍,让鬼侍感主人所感,愿主人所愿,得主人庇佑,也庇佑主人。
随着言文靖手指的撤离,阿蛮额头的温热感消失,她缓缓睁开眼,额头正中心处已生出一朵发着莹白色淡淡光泽的芙蓉鬼侍纹。
阿蛮再次叩拜言文靖:“谢主人赐予奴畏惧之力,奴必事事以主人为先!”
窗外晨光正盛,亦如阿蛮此时欢喜跳跃的心。
薄光打在身旁少年的身上,将少年素来冷淡的面容衬得柔和了几分。
次日一大早,躺在床上刚睡醒过来的阿稻便收到阿蛮用法术寄给自己的一片黄木信,欢喜之情快要溢出黄木之外的短短几句,彻底让阿稻醒过神来。
没想到阿蛮竟在那日波折不断的择苗会后,被言族贵子看中,成为鬼侍!
阿稻替阿蛮开心,阿蛮不但成了鬼侍还被赐名,这就说明她的新主人委实看重于她,这对阿蛮来说是一件幸事。
很快阿稻又收到了第二片黄木,这次阿蛮谈论的已不是自己,而是担忧阿稻成为祭品一事。
成为祭品,被送上祭台的那一刻,便是祭品的死期。
鬼怪的寿命很长,可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几万年,但是人类的寿命短短几十年而已。
将来被人类送上祭台的阿稻,从她苏醒到她死,此间的有限时间,短得还不如人类。
阿蛮并不知阿稻的真实年龄,所以她很是怜悯阿稻,为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此种处境却无能为力而感到自责,更后知后觉地为自己不顾阿稻的感受,还沾沾自喜于成了鬼侍得了主人赐名而感到愧疚。
“祭品便同那被圈养着的猪一般无二,只等着肥了,便被主人拎出来上案宰杀。”阿稻默念着黄木上这一句话,不由轻笑出声来。
辞藻平朴,甚至有些粗鄙,字里行间却透着关切,以及设身处地为阿稻思虑的真心。
丝毫没有因为阿稻的主人是权倾天下至尊至贵的胤安第一贵子,而肤浅势力地为阿蛮欢喜,亦或对其生嫉。相反的,是为阿稻感到不甘担忧。
阿稻摸着发着淡淡木香的黄木上,那娟秀小巧的字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用黄木来来回回,又谈到有关如何作一个合格的祭品的问题。
阿稻提笔,在黄木上回道:“兴许也跟猪一样,每日吃吃睡睡,养得膘肥体壮即可。”阿稻写完后,放下毛笔,轻捻手指,一施法,黄木便从桌案上飞出窗去。
晚间入睡之时,阿稻果真完美遵循了自己认为的祭品合格之道,她怀中抱着几个沾满蔬菜血屑的空碟子,嘴里还塞着满满的花糕,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夜色渐沉,阿稻在辗转反侧间,发现已过亥时,她瞪着那双异常清醒,丝毫没有半分睡意的眸子,不禁哀叹道:“原来作一头猪也是一门学问,不过吃吃睡睡而已,竟也如此的难!”
襄府的玉扰院内,此刻依然燃着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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