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嘟囔着“一把老骨头差点散架”的话,又一阵风似地卷出了门。
阿稻退身离开,跨出门的瞬间,竟不想那襄黔又突然一阵风地卷回来,一眨眼便停在阿稻面前。
阿稻身形一顿,回想方才珞子安教训自己有关行礼事宜,胤安中,公子是最尊贵的人,那么,就算他是公子的父亲,身份却也无法越过公子吧。
阿稻这么想着,便朝襄黔行了一个躬身之礼。
阿稻行完礼后,刚立直身子,襄黔的脸突然猛地凑近阿稻,目光幽深地死盯着她的一双眼,仿佛想要透过那双眼,洞察出些什么。
还未待阿稻开口,襄黔又突然退开一步,又一阵风似地卷走,顷刻间便没了踪迹。
阿稻立在一旁,一脸的莫名其妙,也随后离去。
阿稻沿着原路朝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走着,她途径那片竹林小道的时候,听到竹林一侧深处传来求饶声。
阿稻不由竖起耳朵听,只听那求饶声声色嘶哑如鸭嗓子一般,极其难听,又有些滑稽。
“黔翁,奴可不敢故意躲着您,您就饶了奴吧。”那鸭嗓子想来便是老族长口中名为“屁股”的鬼怪了,只是这屁股虽是在求饶,但语调里却带着愤愤不满的委屈示弱,显然并非真的怕对方。
“饶了你可以,那就罚你给我打扇送风,还有我那菜园子里的蔬菜该去去虫子了,另外,你家公子送我的那几盆花也给我浇透水……”
“这也太多活儿了吧。”屁股抗议。
“也罢,你若不愿,我便去找你主人珞大小子说说,让他把你送给我……”
未等襄黔说完,屁股已连忙打断,紧张地颤声连连道:“奴做,奴都做!这几日不见,您老竟越发器宇轩昂,形容威仪,高大魁梧,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神勇威武,奴对您老的崇拜有如连绵不绝的滔滔江水,永不止息!”
紧接着阿稻便听到襄黔发出的一长串畅快满足的笑声,想来那屁股的话他很受用。
“这马屁拍得不错,接着拍,拍响点!”
“好嘞!”
……
阿稻有些好奇地探头伸进竹林,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她依稀能看到襄黔躺在竹林里的一张由竹编而成,吊在两竹之间悬在半空的榻上假寐。
一个长着饺子形状的大脑袋,屁股翘得老高的矮个子小鬼怪,嬉皮笑脸地正双手握着蒲扇站立在竹榻前,拼命地给襄黔送风,嘴里继续冒出一长串浮夸的赞美之词。
“它是个专门拍马屁的马屁精鬼,名叫屁股。”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阿稻猛一后退,回头一看,见站着一人,正是跟襄黔一同回来的蚂蚱月如。
月如继续道:“它是珞大公子的鬼侍,别看它一副傻乎样,鬼机灵得很,很能讨贵人们的喜欢,特别是老族长,整天追着它跑。”
阿稻再次望向竹林处,仔细瞧那屁股的侧脸,果然在它的额头处,看到一个跟香寒一样的荷花鬼侍纹。